門開啟,外面是穿著一套淺灰色運動服的柳西蝶,頭髮垂順地披散在臉側,襯得一雙眼睛尤其大,面容還有些許蒼白,顯得荏弱纖柔。
她肩上掛著一個揹包式的電腦包,手裡拎著一個紙袋,收拾了幾件換洗衣服裝在裡面,面對寧蘇意,笑一笑,儘量表現得活潑自然一點:「又來打擾你了。」
「說什麼打擾不打擾的,快進來。」
寧蘇意扶著她進門,將門關上,伸手幫柳西蝶卸下肩上的揹包,然後拿過她手裡裝衣服的袋子。
兩樣東西歸攏到左手上,彎腰從鞋櫃裡抽出一雙拖鞋放在她腳邊。
「我自己來就……」柳西蝶猛然注意到寧蘇意纏著繃帶的右手,微微一愣,餘下的話卡住了,話鋒一轉問,「你的手怎麼了?」
「受了點傷,不嚴重。」寧蘇意直起身,拍拍她的肩,示意她到沙發上休息,她去幫她放東西,「還是你上次住的那間客房。」
柳西蝶推拒:「我來拿吧,你的手都受傷了。」
寧蘇意擺擺手:「左手能用。」
「兩個病患就別推來推去了。」
井遲的聲音從廚房裡傳來,下一秒,人走了出來,穿一件寬鬆的白t恤,淺咖色休閒長褲,趿拉著一雙灰色的室內拖鞋,身前還圍著圍裙,一副慵懶隨性的居家裝扮,也能瞧出幾分清雋秀氣。
他走到寧蘇意跟前,從她手裡拿過揹包和紙袋,抬了抬下頜,叫她去沙發上坐著,自己提步去了客房,將東西放在靠門邊的一個木櫃上。
柳西蝶坐在沙發上,併攏雙腿:「給你們添麻煩了。」
「口渴嗎?我給你倒杯水。」寧蘇意問。
「不……」
柳西蝶嘴裡那個「渴」字還沒說出來,就見井遲去而復返,端來一杯熱水,彎身放在茶几上,遞給她一個眼神,讓她自便。
柳西蝶咽回了「渴」字,換成了「謝謝」。
井遲不大在意,眯著眼盯著寧蘇意看了一會兒,用眼神警告她別再充當勞力,養好自己的右手才是關鍵。
寧蘇意用纏著繃帶的右手朝他敬了個禮:「知道了。」
井遲:「……」
柳西蝶低著頭,沒注意到兩人之間的互動,以為寧蘇意在跟自己講話,抬起頭疑問道:「知道什麼了?」
「沒什麼。」眼見著井遲重返廚房,寧蘇意拿起茶几上的遙控機,開啟了電視,「你想看什麼節目?」
柳西蝶要說想看新聞估計挺掃興的,捧起茶几上的水杯,抿一口熱水,笑說:「隨便,我都可以。」
於是,寧蘇意隨便找了個輕鬆搞笑的綜藝節目。
她脫掉拖鞋,蜷縮在沙發一角,背靠著一個大大的靠枕,穿一身米白色的居家服,長發編成一根歪歪扭扭的魚骨辮擺在身後,很是舒適愜意的模樣,也是罕見的嬌俏模樣。一隻米黃色的小柴犬在沙發邊的地毯上趴著。
柳西蝶多看了她幾眼,靠在沙發背上,努力找著話題:「我還以為你國慶節也不放假呢,會是那種全年無休的狀態。」
寧蘇意笑了笑說:「不會,也就前段時間比較忙,後面等集團內部穩定下來,我會輕鬆很多,有些事交到手底下的人去做就行。」
她只負責把控大方向和重要專案決策,若是還跟以前一樣的工作模式,事事都要她過目,那她就真得全年無休。
柳西蝶感慨,她的世界離自己好遙遠,偏著頭想了想,露出個笑容,沒有再問。
晚飯時間到了,菜都是井遲一個人做的,四菜一湯,以清淡為主,味道卻不寡淡,連續吃了很多天病號餐的柳西蝶胃口大開。
寧蘇意仍然用左手吃飯,井遲負責給她夾菜:「你的手上次換藥是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