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本就虛弱無力的他更加煩躁:“城牆都拿下了,還能叫他欺負了?”
“把城牆上炮口倒轉,對向城內,見人就打。”
“別跟他們一個屋子一個屋子爭,感覺有人就先拿手裡東西往裡面丟,炸了再說。”
“抓緊時間,把所有會動的都宰了!”
這個大營自從向潼關發兵,每個人都認為自己留在世上的時間屈指可數。
劉承宗精心編制的籠頭墜地,四千餘營兵掙脫枷鎖,再沒那麼多禁忌。
隨著魏遷兒下令,很快各式火炮在城牆上響起,向城內軍民居所轟出大小不一的實心鐵彈、散子甚至開花彈。
這都是明軍留在城上的守城器具,從開啟花彈的碗口炮到射實心鐵彈的將軍炮,還有散子、實彈混裝發射的佛朗機炮,一時間在城頭打得炮聲不絕於耳。
鐵彈如錘,將一面面磚牆砸穿。
散子如霰,穿牆破窗,將門窗撕成碎片。
甚至就連前線步兵,每個小隊都帶了幾顆飛礞炮彈,遇上察覺危險的屋子,就先往裡頭灌兩顆炮彈。
還真別說,飛礞炮用的時候並不算很好用的兵器,兩次點火增加了意外情況,同時射程較遠也更容易磕滅炮彈的信管,導致熄火。
但是在街巷這種特殊地形,直接把炮彈丟進宅院,反而意外地好用。
易用性很好,殺傷力更可觀。
進入潼關的兩個時辰後,衛衙方向傳出巨大的爆炸聲。
魏遷兒在西城牆的城門樓上都能看見爆炸蕩起的煙塵。
很快,在街道間奔波穿行的傳令兵便向其回報,明軍指揮使張爾猷陣中被斃。
當大營軍兵在潼關自西向東推進,即將進攻衛衙的時候,張爾猷率四十餘騎在小路衝突數次。
這是個貨真價實的猛將,儘管染病後身體狀態不佳,卻仍能披甲騎馬馳射、揮刀亂砍,單是在他手上死傷的軍兵便有十六人之多。
相應的是其部騎兵也被打死不少,最後僅餘五騎。
最後一次衝鋒時,已經身中十餘箭的張爾猷被火槍近距離正面擊中胸口。
鐵甲擋不住元帥軍的制式重銃,重達一兩五錢的鉛彈能在二百步外擊斃牛馬,更不必說近距離打在身上了。
張爾猷的扎甲前胸只被打碎了一塊甲葉子,扎甲背部卻被打出腦袋大的窟窿,就連後面的護心鏡都被撞碎的鉛彈破片打成碎片。
餘下的五名騎兵,也有四人在搶奪張爾猷屍首時被元帥軍圍住俘虜。
這幫人根本就不想投降,他們爭搶張爾猷的屍首,只因為這是張爾猷在開戰前就給他們下的命令。
“若我陣亡,莫教賊人得我屍首。”
即便被團團圍住,他們還想負隅頑抗,直到兵器都被打落才被俘虜。
倒是有一人沒去爭奪屍首,直接奔馬跑回衛衙,沒過多久那邊就傳出巨響。
據俘虜所言,是張爾猷的妻子、妾室和女兒。
他原本有兩個兒子,大兒子追隨他出城作戰,死在跟魏遷兒的第一次衝突中。
小兒子則在瘟疫襲來時染病,正逢醫師病死、盛家倆兒子還沒拿著醫書出來行醫,關上守軍對這病也不瞭解,沒救過來便死了。
只剩妻妾女兒,她們都不願跟盛以達去東關外的秦王寨,便在衛衙堆了火藥柴薪,得知張爾猷陣亡,便引燃火藥,把自己連同衛衙都炸個稀碎。
就這樣,潼關內最後一支成建制防禦的軍隊,在魏遷兒手下覆滅。
隨後肅清仍舊在屋舍負隅頑抗的散兵遊勇,更加順利。
他們甚至當天就找到了明軍屯放糧草的廒倉,數不勝數的米糧,還有數不勝數的老鼠。
被打了洞的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