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他們見血多,骨子裡自有兇性。想當年老禮賢侯就是獵戶出身,上了戰場無人無人可擋。”
一個校尉附和道:“沈家人是不一樣。就說他們家那七少爺,明明是個從文的,長得也優雅俊秀,但不知為何,屬下見他時總覺得這位爺不好惹。”
才經武似笑非笑。
沈慄何止是不好惹,只怕沈家最兇殘的一個就是他。不聲不響,殺人不見血!
才智過人也就罷了,心志堅毅的也算見過,可尚未及冠的少年,正該是鋒芒畢露的時候,他怎麼就知道藏拙?
旁人只得見下令的是太子殿下,揮刀子殺人的是騰驤左衛都督才經武,有幾個知道這一步步都是沈慄推動的?
收到安守道離開軍營的訊息,沈慄立即建議太子下令緝拿丁柯,攻擊大營,截殺安守道。那浩勒都擔心不能徹底清繳丁、安一系,擔心有死灰復燃之憂,沈慄卻堅持:“只要咱們開了頭,百姓們的憤怒會幫咱們解決剩下的問題。”
才經武看著安寒略被削掉的鼻子,心裡暗道:“看來民心的確可以一用。”
回到府衙時,安寒略甦醒過來,罵不絕口道:“家父不會放過你們的。”
才經武冷笑道:“安守道去哪兒了?”
安寒略忽地緘口不言,才經武哼道:“別指望了,你那老子這會兒子大約已經見閻王了。”
“你胡說!”安寒略竭力喊道。
“報——,”一個小校飛奔進衙,舉著羽檄喊道:“騰驤左衛校尉易十四率兵四千殲安守道於鞍馬崖,安守道已經授首。”
“不——不不,不可能!”安寒略忽然拖著傷腿跳起來道:“你們騙我,不可能,家父身經百戰,怎麼可能!哈,哪有這麼巧的事,我剛到府衙,就傳來羽檄,你們連他去哪都不知道……”
“他去和北狄人做交易去了。”才經武淡然望著安寒略大驚失色的臉:“鞍馬崖是他的必經之地,沒錯吧?”
安寒略連腿上的傷痛都感覺不到了,只喃喃道:“不可能,這是假的,假的,家父會領兵來救我的。”
直到被壓入大牢,獄卒馬馬虎虎給他包紮完腿傷,關上門走開後,安寒略才發出絕望的哭聲:“家父會來救我的!”
安守道不可能再來救他的兒子了。
他年輕時也算戰功赫赫,到了三晉後,作為一干貪官汙吏的靠山,挽救了不少人的前途。但如今他不能再為任何人撐腰了。
這位曾經被邵英稱讚“勇毅”的戰將,被一個他眼中的無名小卒,才經武身邊一個小小隨從易十四帶人在風雪中圍殲在僻靜的鞍馬崖。
大同府衙門前本來還有三晉官員為丁柯和安守道喊冤叫屈,但隨著安守道的死訊而來的還有一樁令人震驚的醜聞:“安守道是押著大量糧食,衣物與蜂窩煤經過鞍馬崖的,與他死在一起的還有幾年前因叛國被誅九族的古學奕!
那浩勒站在衙前冷笑道:“透過了鞍馬崖是往哪個方向?他帶著物資,和古學奕混在一起,想要幹什麼已經不言而喻!你們為他喊冤,是和他同謀嗎?教老夫說,他死得好!”
“死得好!”圍觀的百姓大聲附和道:“死得好!死得好!”
一眾三晉官員們大驚失色,在百姓們愈加響亮“死得好”的喊聲中倉皇離去,但他們隨即心驚膽戰的發現,有不少破衣爛衫的百姓步履蹣跚地跟著自己的小轎,嘴裡不肯停歇地喊著:“死得好!”
“快走!快走!”滿頭大汗的官員催促:“他們這是要瘋啊!快走!”
沈慄說百姓們的憤怒會幫著太子一行人解決很多難題,事情也真的如他所料般進行下去。
丁柯被羈押的資訊和安守道不光彩的死訊飛速在三晉傳揚開來,百姓們積累多年的怨恨隨即噴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