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止不住一陣心虛,忙又問他,“爹,那個霍松跟我說,你與慕清,揹著慕淵在屯兵,可是真的?還有,您上次給我的那幅油菜花,旁邊寫了幾個字,究竟是何意?”
爹爹這才直起腰來,看看四周開闊,沒有別人,同我道,“延延,他待你好嗎?”
爹爹說的他。是慕淵。
我仔細思索著,爹爹話裡的意思,究竟什麼算好,什麼算不好呢?
若爹爹說的好是昨夜的那種好……
那他,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還未待我回答,爹爹瞥了我一眼,隨即又重新彎下腰去,躬身泥土。
“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了。”
我一怔,“爹,你知道什麼了?”
爹爹與我在花田裡走著,“還能知道什麼,知道你過得究竟好不好不能聽別人一面之詞。”
“爹,霍松說的,該不是真的吧?那個霍松,他手裡有您的一本賬本。那賬本我看過了,商河河道每年所得,有一大半,上千萬的銀兩,都”
“都什麼?”
“那些銀錢,至今都流到了您手裡。他還說,您將那些錢,拿來養兵了,給慕清養兵。”
爹爹停了腳步,不在往前走,轉而對我道,“延延,你是我唯一的女兒。爹說的話,你可信?”
“爹爹你若是說實話,我自然信。可您若是有心要騙我………”
爹爹笑笑,道,“我是你親爹,你是我親女兒,我何須騙你。”
“那您就趕緊說,霍松的話,是不是真的?”
“半真半假。”
“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爹爹嘆道,“丫頭,你可知道,評判一個人是否具有治理天下的能力,是不能以個人好惡來衡量的。你雖與十王玩得來,他人品也說得過去,可不代表他就有治世之能。”
“爹爹,你說這個幹嗎?這個道理我自然知道。”
“延延,你若是信爹,就該知道爹不會看錯人。否則,當初又怎會同意將你嫁給七王?既然將你嫁了七王,爹又怎會想著屯兵反他呢?”
“可是…”
爹爹打斷我,“沒有可是。幾日後,七王登基,這誰也擋不了。可是,爹爹唯一擔心的是,早先寵你太厲害,這將來到了宮裡,風波險惡,你未必能應付來。”
“所以。爹爹昨夜與慕淵喝酒,才故意說我天生就任性惹事難以管教?”
爹爹又嘆了口氣,囑咐我道,“延延,七王登基,你便是後。將來在宮中,你千萬千萬要將這皇后的位子保住。爹的意思,你可能明白?”
我撇撇嘴,道,“爹,這皇后的位子,誰愛坐誰坐,反正,我也不稀罕。”
爹爹厲聲道,“荒唐!”又瞪著我道,“你知不知道,若有朝一日你從這位子上跌下來了,有多少雙腳會踩在你身上!到時候,你就是萬劫不復!”
我不以為然,“我沒偷又沒搶,行得正坐得端,至於麼!”
爹爹卻急了,“延延!爹說的話你也不聽了是不是!”
見老頭兒是真的生氣了,我忙晃著他的胳膊撒嬌。“聽~爹爹的話我能不聽嘛。”
爹爹氣呼呼地捋了兩把鬍子,竟然第一次將我甩開了。
我又伸手去拉他,“哎,爹~”
他卻一指我,喝道,“你站好了,別嬉皮笑臉的!”
爹爹鮮少與我發脾氣,他這樣子。一下就讓我想起了小時候他打我手心那次。
我不敢在放肆,端正站在他跟前。
老頭兒指指我道,“你知不知道,若是七王登基,你在宮裡面臨的是怎樣的情況?你這一國之母若是這幅樣子,早晚得被他…”
“不就是被他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