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他看上的女人也捨得下血本救。”
師傅沒理她,低著頭仍舊不停縫著。我湊到孟婆拖來的那具屍體跟前看了看,這女子相貌一般,倒也沒什麼缺陷,勉強算得上端正。
那孟婆乾脆將鞋脫了,也盤腿坐到了床上,伸手摸了摸那放在角落裡的鳳袍。
“老沈,將皇后做成你這個樣子的,也是沒誰了。”話音剛落,她又想起什麼來一樣,指指我,道,“差點忘了。還有她。你們師徒兩個,還真是對付。當皇后都早早當到了地府來了。”
師傅一直未說話,也不知在想什麼。孟婆見狀又安慰道,“老沈啊,你也別難過,這幾十年都過來了不是。將來啊,等那個女人下來了,到了咱們這兒,有她受的!”
師傅總算開了口,道,“算了,人心本就易變。對了,你這具屍體,打算賣多少錢給我?”
師傅說的是躺在地上的那具。
“也不多,三萬吧。畢竟咱倆這關係,我給你挑的,可是最好的貨了。”
“呵,三萬?老孟,你怎麼不去搶錢?”
“你又不是不知道,咱這活兒不掙錢,我天天守在橋頭上。將那湯煮了八百遍,也掙不了幾個錢。”
那孟婆說著又問我,“丫頭,給你找的這個身體,你進去看看還合適嗎?”
我看看地上的那個,在看看床上的那個,對師傅道。“師傅,我還是想要我自己的身體。”
孟婆一聽說我不想要地上的那個身體,又道,“丫頭,你既然這樣說,不如咱們打個賭,如何?”
“什麼賭?”
“如果你帶著這幅身體上去了。慕淵那小子還能將你認出來。那你這身體的錢我就不要了。若是認不出來,老沈,你還得給我三萬。三月為期,你覺得怎麼樣?”
我當然覺得不怎麼樣。誰知師傅卻說,“成交!”
“什麼?師傅,你沒開玩笑吧。”
師傅徹底放了那針線,道。“你這身子,傷的太厲害,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縫好。三月後,你若是成功了,慕淵認出了你,我不僅省下了銀子,還省了功夫不是?”
“我若是沒成功呢?”
“那簡單,你自己的這副身體也就不要指望拿回去了。”
“師傅,你先前可不是這麼說的,你說一定會把我身體縫好!你不能耍無賴!”
師傅已經從床上下來,“先前是先前,現在是現在。”
她抓著我一推,我便栽進了地上孟婆拖來的那具身體裡。
我到底是沒忍住,還是站在了鏡子面前。手指劃破。一滴血滴落在鏡面上。一人高的銅鏡上混沌開,光華現。心念一動,鏡中影像已經回到了剖腹取子那日。
猶記得那日狂風嘯,急雨冷。鏡中的他脫了錦衣龍袍,一身黑綢,跪在千佛寺裡。偌大佛像旁的蒲團上,端坐著竹黎。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的。不知施主今日來可想求些什麼?富貴,還是聲名?”
他就靜靜跪在殿中,開口,“平安。”
“替誰求?”
“妻兒。”
竹黎拿出一道符紙,交給他,“將她們的名字寫在上面吧。”
他寫好後,將那符紙又交給竹黎。
佛前,竹黎將那符紙靠在香火上。一連兩三次。香火皆遇符紙而不燃。竹黎雙掌合十,唸唸有詞。復又將那符紙重新放在香火前。這回,不僅符紙未燃起來,那香火乾脆滅了。
竹黎嘆了口氣,將那符紙又還給慕淵,道,“施主。此願,佛祖未收,怕是…”
他聞言,不待竹黎說完,當即起身,一腳踹翻了面前的香爐。又奪了竹黎手裡的符紙,撕了個粉碎。咬牙切齒,“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能讓你這寺,片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