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門已經關上,知道他可能會與門口的那群混沌的蛀蟲大打出手,於是轉了個身,跟上去。
腳下的聲響越來越明顯,我被下面的魂靈攔住了,他們疑惑地看了我。其中一個忍不住開口:“你是怎麼回事?”
“我?這個……”
“沒有神的指引,你能進到這裡來?”接著,他又認真打量了我,“為什麼你的身體會如岩石般沉重?”
“……”我閉了眼,長長舒了口氣才說,“也許在進來之前我忘記卸掉包袱了。”
是啊,我也認為自己帶了太多東西過來。
“那你怎麼可能進得來?!”他似乎顯得更驚訝了,說話也更大聲。
“我想,在這個世界裡會有讓我歇歇腳的地方,會有寄放一些大包袱的地方。”
天哪!我真的帶了不少,並且什麼樣的包袱都有,以後走起路來會舉步維艱的,真希望如我口中所述,途中會有很多寄放包袱的地方。那些好心的人,會讓我相信,讓我放心將我靈魂之外的全部託付於此。
他笑了,很大聲,那是一句怎樣的話呢?讓我想立刻收回剛才的話。他告訴說:“如果裡面真有那地方的話,我就不會空著手進來了。”
我沒有責怪他的意思,他說得很認真也誠懇,以致於無論怎樣我都覺得那是真實的。又或說那根本就是。
在門口,我見到了他,正在貪婪的影槽中掙扎著的人。
“快放開我,你們這些騙子!!!”
我吃驚地看著,他卻絲毫沒有注意到我的存在。
“快放開我!讓我回去!騙子!瘋子!”
他這樣撕心裂肺地怒吼著,但這並沒有影響到那些啃噬著靈魂的混蛋。
“沒有用了,孩子!”我聽得清楚,這是最初帶我進來的那個聲音。
“放開!”他退卻了,壓抑著真實的情感,在死神之前妥協了?稍後才這樣說,“你是誰?是神是鬼?”
“我就是那在曠野有人聲喊著說‘修直主的道路’,正如先知以賽亞所說的。”
“不要裝模做樣。我不懂。”
“跟著眼前的活魂靈,他會帶著你。”
活魂靈?我竟突然感覺自己的醜惡和虛幻,是個不存在於此的影子。就連左手也無法拉著右手似的。
“七憐,告訴我究竟要我做什麼?”
沒了回應,我的聲音再大也無法傳達到她那裡,除非她真正想要對我說些什麼,或者聽我說些什麼的時候。
他指著樓梯的盡頭說:“她就是那道光?帶我們出去?”
我笑著搖了頭,說:“我想不是,她只打算為那光作見證。也許那光是真光,能夠照亮一切生在另一個世界的人。”
“我信你,可你有什麼打算?”
“我還需要跟著突然闖入聖域的那些人。”
“然後呢?”
“尋找那光。”
“那我跟你一起。”
我們又重新回到起點,他說了些有關他自己的故事,彷彿是個不曾放下包袱的人。
他說他的名字,他生前的住址,在談到他未正式迎娶的妻子之時,已經泣不成聲。他說倘若能有個機會讓他給他妻子說些話,他說幾千萬個真心話也不會足夠。
“真的,其實我並不喜歡那樣的救援工作。”他擦乾了淚,吸了幾口鼻涕,說。
“你是救援官兵?告訴我門的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都快忘記那事,我只記得都江堰的小鎮是那趟車最後一站。旅途中我想下車,想躺下來慰勞一下疲倦的身軀。可是我聽到瓦礫下的那些人在叫我的名字。所以,理所當然的,在那個殘破的車站,還有做飯、修路、建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