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感散掉了大半。同時又驚懼地想,這男人看上去也就三十來歲,為什麼要說“最近幾十年”?
男人指著三姐,淡淡地說:“我不能再回有人的地方了,所以只能在這裡住下,我什麼都吃,不挑嘴。除了糧食之外,你們這一大堆,夠我吃很長時間了,但我妻子只能喝現成的熱血,不然對她身體不好,所以我必須現吃現殺。這個大塊頭我不捨得殺,畢竟他肉這麼多,所以給點教訓就行了。你們其他人不一樣,我不會不捨得,誰要是再不經我允許亂說亂動,就陪她作伴吧。”
這句話說完,整個屋內一片極地才有的嚴寒。
接著男人若無其事地說:“瘸子。”瘸子二叔這才意識到是在叫自己,忙不迭地點頭哈腰,剛才的那些乖張言辭全部不見了。
男人挨個分配任務:“你,去給大塊頭簡單包紮一下,我看他皮糙肉厚,也死不了。
你,去多弄點被子、熱水和毛巾來,我妻子冷得很厲害,動作快一點。你,把大塊頭的胳膊煮一煮,我很餓了。我不重複第二次。聽話可以長壽。但誰要是覺得對這附近地形熟悉,可以跑跑試試。”他這話說出來沒人不信,尤其王尋和蔡鵬都知道,這人的最高速度能比得上越野車。
李明一家心驚膽戰,雞啄米一樣點頭。當他們收拾三姐屍體時,才大吃一驚,原來屍體已經成了一具乾屍,血在那一瞬間基本上被男人的妻子吸光了。
男人又瞥了王尋等人一眼,微微一笑:“看起來你們還算好人。怎麼會跟他們混在一起?”
王尋忙說:“我們都是好人……”男人擺擺手:“行了,我一進門就大體猜得出發生了什麼。要不是非常時期,我本來可以放你們走。現在我只能保證最後吃你們了,我也只奴役這些該死的人,你們可以不用幹體力活,算是對你們的尊重。”
王尋聽得鼻涕直流。那人迅捷無倫地一伸手一縮手,蔡鵬還沒來得及眨眼睛,右眼的血就凝固住了,結結巴巴地說:“謝謝,謝謝……”心裡卻想:“我謝謝即將吃自己的人?我到底怎麼了?怎麼逃到這個遍地妖魔鬼怪的地方了?”
驟然,妻子悽慘地高聲大叫起來,男**驚:“要生了!”轉頭厲聲喝道:“過來搭把手!”王尋也倒罷了,喬疤子和蔡鵬本來都是強硬之極的性格,這時候居然不由自主地跑上來,供他驅使。
……
等到一切都結束後,孩子哇地一聲哭了出來,怪男人的妻子乾笑幾聲,竭力抬著頭想要看看孩子,如果說她原本就面無血色的話,此時幾乎就跟純白的石灰牆面毫無區別,但她眯著眼睛露出極為慈愛的母性光華,這與之前恐怖的吸血狀態判若兩人。喬疤子也不是一味地魯莽,而是粗中有細,連忙將她扶起。王尋給孩子擦拭了血,抱著孩子衝著怪男人傻樂。
怪男人見此,心下大寬,居然露出真誠的笑意,從顫抖著地微微低聲笑變為抑制不住狂喜的哈哈大笑,崔鵬、王尋和喬疤子倒沒有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只是他倆見到新生的嬰孩,頓時感到充滿血腥的小屋中騰起一股久違了的純潔神聖感,當即也釋放了內心的喜悅,毫無做作。四個本來毫不相干的人居然抱在一起笑得前仰後合。
“你們仨叫什麼名字?”怪男人忽然發問。王尋怔了怔,說:“我叫王尋,這是我的同事崔鵬。”喬疤子也跟著說:“我叫喬志強。”
“嗯,我叫餘傲,人未餘,驕傲的傲。”餘傲長長舒了口氣,原本極為猙獰的面孔漸漸變得能讓人敢於正視了,他擦了擦手,遲疑了少許,說:“你們倆幫了我這麼大忙,我……我豁出去了。你們能不能保證絕不說出今天的事?”
王尋和喬疤子見活命有望欣喜若狂,都忙不迭地連聲點頭表示一定會,喬疤子甚至說如果餘傲不信可以發個毒誓。餘傲淡淡地擺擺手:“毒誓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