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孟鬱槐沉穩,天生是個閒不住的性子,揹著手急吼吼走在前頭,時不時地回頭笑呵呵看他一眼。
“就值得你樂成這樣?”孟某人心裡軟綿綿,牽著老黑疾走兩步,行至她身側。
“對呀!”花小麥毫不遲疑地點頭,“你都在鏢局連住了兩晚了,今兒總算能早點回家,還不許我高興?嗯……雖然我知道比起我來,你肯定更惦記小核桃,不過我大人有大量,是不會在細處與你諸多計較的——我很懂事,對吧?”
“胡扯。”孟某人含義不明地笑著低斥一句,因又道,“你今日與泰和兄弟提了租房的事?”
“說了。”花小麥應道,“他倆的意思,那房子反正空著也是空著,何必再提那個‘租’字,讓我只管拿去用就好。可我想著,這事兒若是給景家大伯大娘曉得了,就算嘴上不說,只怕心裡多少也有些不樂意,萬一找我二姐的茬,豈不反而麻煩?左右咱不缺那兩個錢,倒不如按規矩來,大家都便當。”
孟鬱槐十分贊同,道一聲“原該這樣”,剛想再問她兩句甚麼,卻見那小媳婦又朝前跑了兩步,笑得見牙不見眼:“要不晚上。咱也別正經做飯了吧?前陣子我讓姐夫幫忙做了幾個燒烤架子,直到今日還沒派上用場。天氣這樣好,咱們索性去稻香園中尋一處沒有食客的地方,串些肉菜一頭烤一頭吃。如何?”
不等孟某人答話,她已無限嚮往地咂了咂嘴:“那些個山芋、牛肉、小排骨,抹上一層辣椒醬,再撒些小茴香和蒔蘿子磨成的粉,烤起來滋滋響,吃進嘴裡更是又辣又香——你好容易得閒,咱也該自個兒找點樂子,否則成天悶在家中,多沒趣?”
“三句不離吃,你成天在灶火旁燻烤著。就不覺得煩?”孟鬱槐沒有立刻點頭,只挑了挑眉角,似笑非笑道。
“這話你可說錯了。”花小麥湊到他跟前吐吐舌頭,“正因為我是廚子,才應該始終保持對飲食的興趣。倘若連我自己都提不起勁兒。看見那些個食材就發煩,又怎能做出受人喜愛的菜餚?”
她這樣興頭,孟鬱槐自不會反對,當下便笑著應了,兩人一路說著話,快步回到火刀村,不等踏入孟家院子的門。花小麥便已在外頭嚷嚷起來。
“娘,您先別忙著做飯,咱們去稻香園烤東西吃,我……”
話還沒說完,驀地住了口。
院子裡坐著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瞧著很有些年歲了。精神頭卻很不錯,手中捧一盞茶,正笑眯眯地朝她看過來。
他身邊,還杵著個文秀才,正捏著一塊糕餅往嘴裡送。見她和孟鬱槐進了家門,忙站起身招呼。
這是……什麼情況?
花小麥有些莫名,唯有將剩下的幾個字吞回去,滿面疑惑地望向文華仁:“你不在鋪子上張羅,這時候怎地跑來我家?這位老丈是……”
“老先生是省城來的,說是找你有事,去鋪子上打聽你住在何處,我便陪著一塊兒過來了。”文秀才忙道,“臨出來前,我同春喜臘梅兩位嫂子交代過,有她們幫忙看顧,應是出不了岔子的。”
咦,又是省城來的,這是怎麼了?剛送走一個宋靜溪,又來了個老頭?
花小麥便往那老者面上打量一眼,冷不丁一挑眉,遲疑著道:“老先生……咱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瞧著實在有些面熟,可一時之間,卻怎麼也想不起是在何處打過照面了。
“哈哈哈。”
老頭撫髯大笑,彷彿很熟稔地拿手指點了點花小麥的臉:“小姑娘年紀輕輕,這忘性可夠大的啊!早二年間,咱們在省城的花影池有過一面之緣,你做的那道‘搗珍’頗有幾分風味,還曾被評為葷菜之首——怎麼樣,可想起來了?”
他這麼一說,花小麥立刻有了印象,恍然道:“您是八珍會上的五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