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塊錢,更不擔任何責任。這樣的好事是打著燈籠也難找啊,他一個從大山裡出來的窮大學生,還能尋到比這更好的事情做嗎?
歐陽東現在覺得很幸福。然而每月花幾千塊養這麼個廢物,俱樂部的方總可不樂意,俱樂部新聘請的主教練董長江更不樂意,這個歐陽東除了海埂體測是一次過關外,幾乎一無是處——帶球突破不行,一對一對抗他的失敗率高達七成;傳球不行,不是超前就是滯後總之是傳不到那個點;搶截不行,不夠兇狠;速度不行,訓練時就象沒睡醒一般,總是慢騰騰的比別人慢上半拍……董長江很懷疑方總和歐陽東的經紀人是不是有什麼背後的交易,“就這樣的傢伙還敢稱為彭山的替補?”一次酒後董長江如是說道,憤然之氣溢於言表。就一件事情他還比較滿意,他每天晚上十點挨著房間敲門查房時,歐陽東次次都在寢室裡。可這有個什麼用?
日子一天天過去,歐陽東還是那樣,訓練時教練讓他怎麼做,他就怎麼做,在替補陣容裡都不能算是最好的,當然也不能算是最差的。現在連方總經理都懷疑他的能力,只是歐陽東是他親自點名租借來的人,他自己不好說什麼,別人礙於他的臉面,再不好在他面前說什麼。
五月三日聯賽第七輪下半時第七十四分鐘,彭山在一次對抗中膝蓋老傷復發,經醫院診斷,要休戰三至四周。訊息傳來,整整一晚上董長江都呆在辦公室裡,一口接一口地抽悶煙。七輪聯賽陶然隊兩勝三平二負,積九分排在第十二名,本來就進攻乏術,現在又損失一名中前場組織核心,叫他這個主教練怎麼排兵佈陣?他把球隊裡適合打中場的球員挨個梳理一遍,確實沒有人能頂替彭山打突前前衛這個位置。
週二訓練課分組對抗時,歐陽東第一次穿上紅色背心,這可是主力身份的標誌,可他並不象其他人乍然得到這件衣服那樣興奮和激動,依然是不緊不慢地跑著,依然是失敗的突破多於成功的突破。“要是我能夠找到比他更合適的,你想我會把他派上場嗎?”面對一個助理不解的詢問,董長江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蹦出這麼一句話,“這樣的狀態,我真懷疑他以前呆的那個乙級隊是花錢買進甲級的!”
五月十一日莆陽陶然隊主場迎戰鄭州中原,上午的準備會上,佈置戰術和公佈首發名單時,大家都驚訝地發現,另外一名替補席上的常客成為突前前衛,而這幾天一直穿著紅背心的歐陽東僅僅是個替補而已。
如同前三場主場比賽一樣,人民體育場湧進二萬七千名觀眾,離開賽時間還有四十分鐘,球場就是鑼鼓喧天旌旗飄舞,喇叭口哨震天價響個不停,熱情的觀眾把一面15×10m見方的藍色旗幟頂在頭上,沿著體育場的看臺被轉著圈地傳遞。大旗上用鮮豔的黃色油漆刷著四個龍飛鳳舞的草體大字:陶然必勝。
觀眾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是球場上的勝負是用實力來說話的,以“保級”為口號的陶然隊和以“衝A”為目標的鄭州中原在實力上有著本質的區別,七戰五勝二平的中原隊以快速犀利的防守反擊見長,僅用三十五分鐘裡,他們就在陶然身上刺了兩個血淋淋的傷口,而且,他們的攻勢依然不見懈怠。中原隊的主教練懶散地坐著,指點著場上和助理們聊天,董長江卻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站在場邊,大聲申斥自己的球員:“頂上去!不要叫他們那麼輕鬆地過中場!中場後衛要壓出來!”
問題是壓出來幹什麼?兩個外援前鋒完全就是“前瘋”,沒有中場的支援,他們只能象無頭蒼蠅一樣在中前場亂竄,偶爾到手的機會也會因為無人接應而白白浪費掉。“老董,這樣可不行,我們的中場都要被擠進禁區了。”一個助理搖著頭,焦灼地說道。董長江也知道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麼,但是他有什麼辦法?中原隊兇狠的逼搶讓球員根本就無法保證能拿住球,更不要說組織起有效的進攻。
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