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收回手掌。
過了一會,見銘玉清醒了一些,大袀輕手輕腳爬到高處,收緊嗓音,拉長聲調,緩緩地吐出聲音:“銘玉,銘玉……”
銘玉眼中放出喜色,微弱地說道:“是你嗎?周郎。”
房頂上又傳來虛無縹緲的聲音:“吾乃閻羅地府派來巡視四方的鬼差是也,周秀才作惡人間,害人性命,已被我等擒拿了。”
銘玉叫道:“不,周郎沒有害人,那些人都不是周郎殺的,他是好人,不會害人。你們放了他吧,求你們放了他吧。”
大袀緩緩地道:“要是他真沒作惡,我放了他,讓他和你天天相會也無不可,只是我為何憑白無故地做好人?”
銘玉跪在床上,只是低泣哭求。大袀暗自苦笑,心想這女子果然心神受損有些糊塗了,我張口要好處,她竟沒懂。
大袀又想,事不宜遲,她現在被我騙住,我就明說吧,便又道:“看你情真意切,本鬼差可以網開一面,這樣吧,聽說你有一件寶物崑崙石,你送與我,我就放了周秀才算了。”
銘玉低泣道:“多謝上差恩德,可是那塊玉石已被我扔到了江裡,我房中還有不少玉器珍玩,願都送給上差,只求你們放了周郎。”
大袀一愣,怒道:“你為何把崑崙石扔到江裡?有個大和尚可向你索要過?”
銘玉說道:“崑崙石雖是寶物,可對我何用?它專克鬼魂,我就更不能留在身邊。那個大和尚最可惡,他口口聲聲要除掉周郎,還強索崑崙石,就算是父王身邊的人,也有覬覦之心,所以我就把它扔了。”
銘玉這時忽然清醒了幾分,忽然問道:“敢問上差如何知道這些事?”
大袀冷哼一聲,隨口道:“吾等遊歷四方,約束鬼魅遊魂,何處去不得?又何事不知曉。”
銘玉似乎有些起疑,下床點著了燭火,舉在手裡四下照了照。銘玉道:“上差可還在?”
屋頂憑空傳來聲音:“本差就在此,你點燃燭火何意?”
銘玉朝發聲之處看了看,沒見到有人,又跪下道:“小女子是要為上差找幾件珍寶帶回,上差可會放了周郎?”
大袀哼了一聲:“尋常俗物我要來何用,既然沒有崑崙石,就休要再談。”
銘玉急道:“上差且慢,那崑崙石雖被我扔進江裡,可必然就在這船下江底,我明日可讓人打撈上來,再送與上差,就請上差就放了周郎吧。”
大袀心念一動,說道:“好吧,看你心誠,那崑崙石也不用你費心打撈了,我今晚回去放了周秀才就是。”
銘玉一個勁叩謝,兀自說了一會,又叫了兩聲“上差?”大袀卻不再言語。銘玉自以為鬼差走了,只愣愣地坐在床邊。過了一會,五行之氣耗盡,銘玉沒了精神,又無力地躺下,昏昏睡去。
大袀離了臥房,下到船尾處。眼下天還未亮,正好可以打撈那塊崑崙石。大袀看看四周無人,便輕手輕腳踏入水中,直向江底沉了下去。他雖不善水性,可好歹也是修道之人,運起內息之法,便可不需換氣。
這處江水江面寬闊,水流舒緩,所以水下多有淤泥,水草。大袀下到江底,才知在水中找一件物件有多難。那塊崑崙石,打造成一件佩玉,沉在淤泥中,如果要翻遍每一處淤泥,那真是大海撈針。好在大袀已知崑崙石剋制鬼魅,想來崑崙石必定蘊含天地靈氣,對於修道之人來說,隔著淤泥也可感知到。
大袀放出心神,就在畫舫的正下面江底附近,一點點地排查過去。這樣查詢雖說不用翻動水草淤泥,也是頗為緩慢,大袀查詢了一大片江底後,眼見頭頂漸漸明亮起來,原來大袀這麼忙碌了一晚,這時已是第二日清晨。
大袀悄悄浮上江面換了口氣,又休息片刻,他四下看了看,看見已經有人在畫舫上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