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結婚那天到現在,我一直都是處在半昏迷狀態,身體與靈魂根本融合不到一塊。我在溼溼的墓碑旁坐了下來,將頭輕輕的靠在墓碑上,雨水落在身上,感覺到一種刺骨的寒意遍佈全身。
一把雨傘遮住了我,我抬起頭來,何秦安的眸子裡滿是溫存,我想給他一個讓他放心的微笑,可是沒笑出來。
他說:“我就知道你會再回來,堅強一點,七月,如果啟凡看到你這樣,他會不安心的。”
我哽咽著:“我想陪陪他,跟他說說話,他一個人,那麼孤獨……”
“是,我知道,但你至少要帶把傘,對嗎?這些天,你已經受得夠多的了,再這麼折磨自己,你會堅持不住的,雖然你失去了啟凡,可是,你還有我們啊,我們都這麼關心你,所以,你一定不能輕言放棄,對嗎?”
我閉上眼睛,任淚水混著雨水往下淌。我說:“我知道,你放心吧,我沒事的,一會兒就回去了。”
“要我在這陪你嗎?或者……我把傘留給你。”
“好,你先回去吧。”
他把雨傘放到我手裡,沉默了片刻,他說:“有什麼事隨時給我打電話。”
我點點頭,沒再說話。我伸出手輕撫著冰冷的墓碑,一如自己這顆已經涼透了的心。
啟凡,我就坐在你的身邊,跟你靠得這麼近,你感覺到了嗎?你在另一個世界過得好嗎?有人為你遮風擋雨嗎?多想能用我的手輕輕為你擋開死亡,把你從沉淪中扶起來;多想你能牽著我的手,陪我從紅地毯的這端一起走向白髮蒼蒼,啟凡,從我們要結婚的那一刻,我在心裡答應過自己,只比你多活一天,從我們最初的相遇到你生命的垂危迷茫,給你一個完完整整窮盡我一生的愛,可是……你讓我這樣措手不及,你不僅離開得那麼突然,還沒讓我見到你最後一面。啟凡,你知道嗎?我真的想拋開一切隨你而去,可是……秦安說的對,孩子是無辜的,也是我們彼此深愛的最好的見證,不是嗎?所以,我已經給我們的孩子想好了一個名字,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都叫他思凡,好嗎?我要把我們的故事說給他聽,一點一滴,一字不漏,我要讓他知道,他有一個多麼優秀的爸爸。
回到家天已經快要黑了,因為沒有了啟凡,空氣都是冷的,人生到底是什麼?彷彿僅僅是在昨天,我還多麼愉快的享受著我的愛情和生活,張開了雙臂,擁抱著整個世界。而現在呢?所有的一切都被那個叫做死神的人無情的奪走了。我翻開跟啟凡的婚紗照,一張一張的拿出來,把它們鋪在床上。淚水湧進了我的眼眶,我把臉輕輕的貼在上面,任沉痛的想念燒灼著五臟六腑,再沒有什麼燒灼遠得比什麼都近,近得比什麼都遠的想念更痛更無以言說了!也許,生命中最讓人刻骨的都是沒有結果的感情,一切都來不及表達,所有的,可能都因死亡或錯過而冰封,活著的我們只能用記憶得到一點點人世間的暖意,真情只是如雪片,純潔、晶瑩、涼絲絲,脆弱得隨時會融化在世俗的陽光下……
啟凡,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你是不是也象我一樣,正在承受著人世間最最殘忍的痛苦?我知道生死由命,聚散由天,你如果憐我、惜我,那就常常到我夢裡來吧,這也是我現在唯一能奢求的了。
夜涼如水,窗外的梧桐樹因風搖曳,枝葉颯颯,聚散兩離別。而燈盡欲眠時,夜也把人拋在孤單和寂寞裡,我知道,這條無依無靠,沒人疼惜的漫長心路,將是我以後生命的全部寫照了。
不知道這樣躺了多久,直到何秦安來敲門,他全身都溼透了,手裡提著大包小包,我去洗手間拿乾的毛巾給他,他把東西放下來,說:“我知道你肯定沒吃東西,我剛在外面熬了雞湯,你趕快趁熱吃了。”
我低下頭去:“我不餓,不想吃。”
“那怎麼行?你身體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