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夜,月光重新投進,重歸安靜,一室無語,唯有熟睡的夏君翌發出平穩均勻的打呼聲,還在“餘音繞樑”……
夏君翌一晃,已經在登葆山上度過了十年光陰,在這十年中,每日與他朝夕相伴的人,唯有巫真和巫羅兩位老師。
日子一天一天除了修煉便是在登葆山遊逛,這樣本來就不諳世事的夏君翌,心思更加澄澈,絲毫沒有九州上的人,那些所謂城府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然而也並不是巫真和巫羅不能帶夏君翌出山,只是夏君翌的辰力屬性,本身就需要清修不染雜塵,才能保證乾坤的“淨”。
夏君翌以現在的年齡到達如月,成為同齡人中的佼佼者,是與這個“淨”分不開的,可要是真的身處無垠的九州大陸上,和萬千辰者在一起,又是多麼渺小,如同滄海一粟的存在。
九州大陸,向來世道紛雜,人心叵測,也不知巫真和巫羅當初帶夏君翌來的決定,究竟是好是壞。
要想在九州生存,不是單靠辰力就可以立足的,這個世界的詭譎多變,往往更需要強大的內心來掌控。
十天後的清晨,天還是霧濛濛的亮,激動不已心情大好的夏君翌便起了床,等待兩位老師。
這是夏君翌十年後第一次重回夏宮,之前與自己的親人見面,都是他們單方面來登葆山看望而已,夏君翌不停徘徊在窗邊,向下張望老師的身影。
日光慢慢攏上山嵐,天已然全亮時,夏君翌終於瞥見了巫真和巫羅姍姍前來的身影。
“我馬上下來。”
夏君翌朝他們揮揮手,輕車熟路般順著從若木上垂下來的藤條,平穩落地。
“小傢伙——你咋起的這麼早。”巫羅打著哈欠,揉著眼睛問。
夏君翌一打量巫羅蓬頭垢面和皺巴巴的衣服就來氣:
“我說今天好歹是父王壽辰啊,能成點兒事麼!”夏君翌不禁撇嘴。
“又不是我老子。”巫羅低下頭,小聲嘀咕,卻被巫真暗中白了一眼。
“君翌,這身衣服,你換上吧。”
巫真說著手掌一翻,微微波動之後,一件紫金色為主色,暗黑勾邊的華服出現在夏君翌眼前。
“給我的?謝謝巫真師父。”
夏君翌小心翼翼捧過,手上流竄過冰冷柔滑的觸感。
不一會夏君翌便重新穿戴好,煥然一新的站在兩人面前。
巫羅眼睛一亮“好像……”夏君翌理理衣角,“好像什麼?”巫羅卻笑而不語。
“時間到了,咱們走吧。”
巫真帶頭朝山下走去,夏君翌看著對面又是通道又是屏障的結界,不由在心裡感慨一番。
當然了18歲這個血氣方剛的年齡,夏君翌更多的是對下山的期待,十年前自己是多麼步履蹣跚的上山,十年後再下去,之前的障礙對於自己已經沒有半分威脅了。
夏君翌凝神催動起自身辰力,身體便向上懸在半空中飛行著,略長的衣袍不停滑過地面上搖曳的青草才勉強跟上巫真巫羅,看似閒庭漫步的速度。
“小傢伙你快點啊!”
巫羅停下腳步,回過頭招呼夏君翌跟上,“活活累死我。”半個時辰沒找地的夏君翌,喘著粗氣來到巫羅身邊。
“現在怎麼走?”
夏君翌環顧四周依舊是綠樹林茵的環境疑惑的說道,巫羅示意夏君翌站在自己身邊。
“誰說還用走的了?你忘了之前你是怎麼來到這裡了麼?”
巫羅嘿嘿一笑,腳下驟然旋起一陣巨風,夏君翌還沒回憶十年前的經歷,便感覺自己瞬間有種被拉扯的暈眩,腦海中一片空白。
幾乎是一霎那的事,夏君翌晃晃腦袋,再抬起頭,卻已經驚奇的發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