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經罡風一吹,便成了白色粉末四散飄落。他經這次滾動,竟然甦醒了。
他掙扎著爬起,搖搖頭,張目四顧,突然發現了怪老人,似乎吃了一驚。
等他看清了滾落的痕跡,恍然大悟,只覺心潮一陣波動,閉上了星眸,喃喃地說:“是他救了我,為什麼?”
怪老人臨行前告訴了他,自承是殺他全家的兇手,為何竟冒萬險前來救他?不怕奇慘的報復麼?這些事,把青年人搞糊塗了,百思莫解。
他沉思片刻,大踏步走近怪老人,毫不遲疑地在腰帶中取出布卷兒,解開、取出最後那顆六陽大乘補天丸,塞入怪老人口中,一捏牙關丸入咽喉,再用掌在怪老人身上一陣拍打,以活動氣血經脈。
神藥入腹,怪老人漸漸甦醒,當他第一眼看清替他拍打活血的人是青年人時,眼中泛起了喜悅的神色,虛弱地說:“孩子,你幸而平安了!”
青年人自懂人事以來,從未見過老人如此慈和的神色,只覺感情一陣激動,幾乎熱淚盈眶。他強捺心神說:“是的,我平安了。”
“看你的神色,定然已獲得那萬載玄參,恭喜你啦!”
“你是真心替我恭喜麼?”青年沉著臉問。
“是的,扶我回去,我被兩次冰雪覆埋撞擊,內外傷都幾乎到了致命的地步,只幸而不死。”
青年人將他背起,一面問道:“你打算將我的身世在何時說出?”
“回去就說。是的,我也真該說了,你需要更堅強的磨鍊和更高深的見識去參悟絕學,創造奇藝,方能完成你祖父的遺志。要是仍然跟著我這無用的孤老頭,即使你獲得我的全部藝業,也不過和我一般,永難成為武林出類拔萃的一代雄才,走!”
青年人愈想愈糊塗,摸不清怪老人話中的涵義,但他不再多問,灑開大步向西南走去,沒入茫茫風雪之中。
這天,老少兩人練功已畢,木屋中破例地燃起一盞孤燈,蒲團上的老人,已一掃往日的陰沉容色,臉上泛起了前所未有的歡容,向對面的青年人說道:“孩子,十九年來委屈了你,我又何曾好過呢?這都是你祖父的遺命,我不得不如此而為。受人之託,忠人之事;我已盡了全力了。”
他指了指那隻古玉瓶繼續道:“那玉瓶中所盛的不是慢性腐髓毒汁,而是我早年所制的參露歸元聖藥,強身健體,練筋洗骨,得來非易。”
“老伯,我真該死,我該知道世間斷無十九年仍不發毒的毒藥,早該發現內情……”
老人搖手止住他往下說,介面道:“你錯了,別說是區區十九年,隱伏一百年再行毒發的毒藥有的是,不算稀奇。武林中有一個惡毒的賊和尚,名叫百毒如來曇宏,他的奇歹毒藥簡直令人談之色變,日後遇上這個人,必須特別小心。”
他略為停頓,目中神光四射,精神似乎一振,說道:“今晚,我要說出十九年前,有關武林中一場轟轟烈烈的事蹟,這事蹟也就是你的家世。在我述說之時,不可插口打岔,免得亂我心神……”
他用深沉的語音說出十九年前,武林中道消魔長,令俠義道一蹶不振的壯烈事蹟來。
時至今日,“回龍嶺決死雄獅”的傳說,仍然盛傳不衰。三雄決鬥,玉獅的英雄事蹟,仍在江湖傳頌。
時光不會倒流,歲月一去不回頭,但在這兒,卻泛出十九年前的往事。
那時,江湖中黑白道保持著均勢,旗鼓相當,誰也不敢挑起軒然大波;儘管也有仇殺、械鬥、爭利和逞強爭氣等零星事件發生,但像是大海中的三五個小泡沫,瞬間便會消失,引不起紛擾。
武林中真正的領導人物共有三人,江湖朋友稱他們為“宇內三雄”。雖然他們並未經過推舉,但論交遊和修為,他們不再作第二人想,自然而然地成為各集團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