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眉頭的樣子好可笑;在城裡,月光下的他和公瑾第一次讓我有和他們成為朋友的衝動;得不到五哥,氣憤異常的孫策開始給我一個霸主的英氣感覺;和大喬姐姐結婚時,瀟灑飄逸的孫策;成德外小村莊裡,昏迷中的孫策;逃跑路上不時逗我說笑的孫策;曲阿城裡,不想我離開時,滿眼祈求的孫策;建業城中微笑著聽我敘說一切的孫策;長江上,用我的笛聲,周瑜的琴聲下酒的孫策;新都城裡把我擁在懷裡,求我不要離開的孫策……,這些一一浮現在我眼前。
我這是怎麼啦?為什麼我總是忘不了這些,放不下和他們的感情,哪怕我明明知道我們終究都是敵人,可我還是放不下這些,就是這樣的囚徒生活,我應該是心甘情願承受的。那我對他們到底是兄弟感情,還是真如孫策所說,我對他是有特殊感情?可是,在我的感覺中,我覺得自己對孫策他們一直是兄弟感情。是我錯了嗎?這種感情會有什麼樣的結局?徐母的嘆氣好像就響在耳邊,我真的不懂自己嗎?
“多年情感,何去何從?愛恨抉擇,太難相融;我的心啊,歸向何方?是與非的模糊,我真的不懂,寧願做一場夢,恩與怨全部拋空;夢中人生,可將生死當成空。人間怎麼過,長嘆一聲,問蒼天,怎這般捉弄?何不讓我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一切飄散隨風。”
隨著歌聲終止的是琴絃斷裂的聲音,我呆呆地看向被琴絃劃破的手指,多久沒有彈琴了,竟然會把自己弄傷。就在此時,房門猛地被開啟,孫策和周瑜一下子就衝了進來。未等我說話,孫策走過來,看了看流血的手指:“你這是何苦,總要把自己弄傷。”
我也不想這樣,可每次到江東,我好像都會受傷。看看手指,我苦笑:“我也不想。只是還不習慣……這樣彈琴,一個沒留神,就……”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孫策撕下一塊衣襟來包手指。看著孫策小心地包裹住受傷的手指,我想笑:“你們何必這般大驚小怪,我也不是第一次受傷,哪次傷的不比這重?再說,如果是我頭顱出的血,你們也會這樣心疼嗎?”
聽到這話,兩人都皺起了眉頭,周瑜便說:“你這是幹什麼?你一定要說這些話來傷我們的心?我知道你很難受,我們也難受,可是,你要這樣做,就不能怨恨我們。”
我抬頭看了看他:“沒有,我怎會怨恨你們?你們沒錯,錯在我身上。我當初就不該來騙你們,既然騙了你們,就不該對你們產生感情,要是我對你們,就像是對待袁紹他們一樣,我們之間也不會是這樣子了。可是,我真的無法控制我自己。這些年我一直好矛盾,於公,我必須履行自己的職責,在私,我放不下對你們的情誼,我很想作到忠義兩全,可我失敗了,我真的很失敗。”淚水第一次在他們面前滑過我的臉龐。這些日子掩蓋在平淡外表下的痛苦還是被我拿了出來。兩人默默地注視著我,也不再說話。
過了一會兒,我伸手拭去淚水:“算了,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伯符,就讓我回曲阿吧,住在監牢裡,我還好過些。你們放心,這瘟疫只要得過一次,就不會再被傳染了,我不會有事情了。”
孫策扳過我的肩膀,逼我抬頭看他:“為什麼?你為什麼就不願意留在這裡?你就這麼不願意見我們?還是,你根本就不想住在這裡?你想幹什麼?你還是想著怎麼回去,回到曹操身邊去,對不對?你別想,我不會讓你回去,絕對不會再放棄你。”
我搖頭了:“伯符,你不明白。我什麼也不想做了,我是想回去,可你們不會放了我,這樣的東西戴在我身上,我還有什麼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