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了近五十招,王越劍法突變,由快轉慢,劍勢如同奔流而下的急流攜帶了千斤泥沙一般向我逼近,壓得我喘不過來了。我不敢有絲毫大意,緊緊盯住了王越的劍,身子左右移動,與它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月兒橫放胸前,擺出了一個絕對的防守姿勢。王越的劍沒有半點停頓,隨著我的身形,姿勢不變,不急不慢地向前推進。
豆大的汗珠從我臉上滑落,這樣守下去,首先崩潰的只能是我,我腦子裡迅速回想著羽哥哥的傳授,靈光一現,我微微一笑,月兒猛伸出,貌似迎向王越的劍,半途中突然轉向,劃出一道弧線後又收了回來,在王越凝神的目光中,月兒開始在我身前劃圓,一圈又一圈,太極劍法,以柔克剛,我也是第一次使用。
一柔一剛、一直一圓、一速一緩的兩柄長劍在月光下形成了詭異的光環,青幽的光芒帶著徹骨的寒氣在月光下散開,卻似耀眼奪目。隨著月兒的不停轉動,王越漸漸感到自己的劍勢呆滯了下來,千鈞之勢慢慢向拖泥帶水的方向轉化,他驚奇地“咦”了一聲,猛地加快了劍勢。我就等他的變化呢,急速側身躍在一邊,月兒迎上來劍,兩股劍氣在長劍相撞的瞬間發出熾烈奪目的光芒從我們身邊掠過,只差毫釐,便會血濺夜空了。我長出一口氣,從千鈞重壓下解脫了。
王越神情淡然,眼中閃過一絲惋惜,我緊張得渾身肌肉都僵硬了,手心裡滿是汗水,對王越也是敬佩之至。雖是如此,我們看向對方的眼神中都是毫不屈服,凝視了一刻後,又撲上前,絞纏在了一起。這次我們出招都很辣無比,用上了全力以拼鬥。
王越的劍招漸漸地融合在一起,忽快忽慢,我咬緊牙關,採用了全力防守之勢,一旦感覺壓力加大,就用太極劍把自身防的滴水不漏,王越狂攻了五十餘招,我的身子如同湍急江流中的磐石,紋絲不動,但汗水已浸透了渾身的衣服。這五十招也耗費了王越的大量氣力,他的呼吸緊促起來。
我漸漸適應了他的攻擊,偶爾也反擊幾招。見他有些慢了,我一聲長嘯,轉守為攻,瞬間就變了十多招。不過,我雖然出招迅猛,左右縱橫,王越卻端凝如山,不進攻時,也守的法度嚴謹,我一點也沒攻進王越的劍勢裡。此人果真了得,看來他的劍術之高,已在他所享盛名之上,稱得上是一代劍聖了。
心中雖然佩服不已,我手下卻不敢有絲毫放鬆,這種生死拼搏,一個不慎,就命喪黃土了。我時而進攻,時而回防,將一身本事全數使了出來。王越也是如此,我們二人在月光下狠鬥起來。初時,我二人相鬥,耳邊叮噹之聲不絕,到此時,卻惟有雙劍撞擊的“砰砰”之聲,沉悶中帶著死亡的氣息。
鬥到緊要關頭,王越長劍由左至右,先緩後急傾削下來,我身體微斜,豎劍身前,雙劍相交帶起一團勁風,吹的兩人衣襟敞開了來。我和王越都急退了幾步,看著對方喘息著,努力調整自己的呼吸,爭取在最短的時間裡凝聚起下一輪攻擊的力量。
就在此時,天上的明月被一片烏雲慢慢吞噬起來,光線漸漸熄滅,就在周圍變黑的瞬間,我們同時啟動了,長劍破空和衣襟被撕爛之音,格外刺耳。脆響過後,所有的聲音都嘎然而止,周圍又回到了寂靜之中。
一陣喘息聲響起,我的,王越的。刺痛從左手臂和腋下傳來,我能感覺到鮮血慢慢地浸了出來,可我的注意力不在自己的傷口上,而是對面的王越身上,王越身形沒動,我能聽到他急促的喘息聲,能看見他凝固不動的輪廓,卻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我的月兒端端正正地插在他的心口上。
月亮慢慢地從雲後露出了臉,清輝依舊揮灑下來,王越的面目漸漸清晰,他正用不相信的目光盯著夾在我腋下的劍,跟隨了他四十年的劍。在雙方啟動的瞬間,我拼上一命賭博上了王越的劍勢。運氣不錯,在王越的劍刺向我胸口的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