畏。一名軍官翻身下馬,向剛靠岸的船跑來。大船上的人都跳下船,監護官、老師和幾名執劍的衛士把王子和公主擋在後面。
“這是深水王子和露珠公主,不得無禮!”監護官暗林對禁衛軍舉起一隻手臂大聲說。
跑過來的軍官一手扶著插在沙灘上的劍,對王子和公主行單膝禮,“我們知道,但我們奉命追殺公主。”
“露珠公主是合法的王位繼承人!而冰沙是謀害國王的逆賊!你們怎麼能聽他的調遣?!”
“我們知道,所以我們不會執行這個命令,但,冰沙王子已經於昨天下午加冕為國王,所以,禁衛軍現在也不知道該聽誰的指揮。”
監護官還想說什麼,但深水王子從後面走上前來制止了他,王子對軍官說:“這樣吧,我和公主與你們一起回王宮,等見到冰沙後,把事情做個了結。”
在王宮最豪華的宮殿中,頭戴王冠的冰沙正在同忠於他的大臣們縱酒狂歡。突然有人來報,說深水王子和露珠公主統帥禁衛軍從海岸急速向王宮而來,再有一個時辰就到了。宮殿中頓時陷入一片死寂。
“深水?他是怎麼過海的?難道他長了翅膀?”冰沙自語道,但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面露驚恐,“沒什麼,禁衛軍不會受深水和露珠指揮,除非我死了……針眼畫師!”
隨著冰沙的召喚,針眼畫師從暗處無聲地走出,他仍然穿著那身灰斗篷,顯得更瘦小了。
“你,帶上雪浪紙和繪畫工具,騎快馬去深水來的方向,看他一眼,然後把他畫下來。你見到深水很容易,不用靠近他,他在天邊一出現你就能遠遠看到的。”
“是,我的王。”針眼低聲說,然後像老鼠一樣無聲地離去了。
“至於露珠,一個女孩子,成不了大氣候,我會盡快把她的那把傘搶走的。”冰沙說著,又端起酒杯。
宴會在壓抑的氣氛中結束,大臣們憂心忡忡地離去,只剩下冰沙一人陰鬱地坐在空蕩蕩的大廳中。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冰沙看到針眼畫師走了進來,他的心立刻提了起來,不是因為針眼兩手空空,也不是因為針眼的樣子——畫師看上去並沒有什麼變化,仍是那副小心翼翼的敏感模樣,而是因為他聽到畫師的腳步聲。以前,畫師走路悄無聲息,像灰鼠一般從地面滑過,但這一刻,冰沙聽到他發出了吧嗒吧嗒的腳步聲,像難以抑制的心跳。
“我的王,我見到了深水王子,但我不能把他畫下來。”針眼低著頭說。
“難道他真的長了翅膀?”冰沙冷冷地問。
“如果是那樣我也能畫下他,我能把他翅膀的每一根羽毛都畫得栩栩如生,但,我的王,深水王子沒有長翅膀,比那更可怕:他不符合透視原理。”
“什麼是透視?”
“世界上所有的景物,在我們的視野中都是近大遠小,這就是透視原理。我是西洋畫派的畫師,西洋畫派遵循透視原理,所以我不可能畫出他。”
“有不遵循透視原理的畫派嗎?”
“有,東方畫派,我的王,你看,那就是。”針眼指指大廳牆上掛著的一幅卷軸水墨畫,畫面上是淡雅飄逸的山水,大片的留白似霧似水,與旁邊那些濃墨重彩的油畫風格迥異,“你可以看出,那幅畫是不講究透視的。可是我沒學過東方畫派,空靈畫師不肯教我,也許他想到了這一天。”
“你去吧。”王子麵無表情地說。
“是,我的王,深水王子就要到王宮了,他會殺了我,也會殺了你。但我不會等著讓他殺死,我將自我了斷,我要畫出一幅登峰造極的傑作,用我的生命。”針眼畫師說完就走了,他離去時的腳步再次變得悄無聲息。
冰沙招來了侍衛,說:“拿我的劍來。”
外面傳來密集的馬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