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子也不能錯,一背要背一本幾十盤棋,這叫什麼?這完全是折磨!
“舅舅,為什麼要我背這些東西?一點用也沒有,我也沒有興趣。”程希可憐巴巴地舉著有些殘破的棋譜向解信誠示可憐。她本能地不敢對馬先生說不,只好曲線救國。自己又不是打算成為琴棋書畫皆通的古典淑女,為毛要這麼累啊?
解信誠看著那棋譜中黑黑白白密密麻麻一團一團的,也不由頭皮一緊,摸了摸程希的小辮子:“咳,我跟先生說過,先生說,讓我自己管好自己的事……”
一聽這話,程希的手一下軟下來,頭也垂了,腰也塌了,肩也垮了,看得解信誠一陣心疼。頓了頓,低下頭,湊到程希的耳邊,小聲說:“要不,你就背慢點嘛,反正先生也不知道你的記憶力怎麼樣。”說著,見程希眼睛一亮,突然又有些懊惱,連忙追加了一句:“可不許說是我說的!”
程希猛點頭,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自己要做的事太多了,每天還要做飯呢,再說,自己才四歲,怎麼能不玩一下呢?又不是想成為超級大才女,有吃有喝,有點小錢花,這樣的人生不是挺好的嗎?自己有莊園在,這些幾乎是不用操心的,誰料到會遇見這麼一位與自己理念完全相悖的馬先生呢?程希想著想著,有點悲催了。
背吧,背樂理也是背,背樂譜也是背,背單詞,背古文哪個不是背?再多背點棋譜其實也沒啥。
自我安慰的程希,毅然決然地把晚上的時間完全交給了莊園。就讓自己的童年多出個十幾年吧。雖然,非常不情願這麼做。幸好有解信誠願意陪她。她在莊園裡背書,練指法,解信誠就在一旁看他的書,寫他的論文,偶爾還練練毛筆字,看起來比程希愜意多了。
每隔一天被林立新抽查學習進度,講述新的知識。林立新對程希的態度非常和藹,可能也與程希的進度始終在他的期望之上的原因,他幾乎把生活的重心完全地放在了教導程希身上,連兒子林強都覺得有些吃醋了。倒是林奶奶天天樂呵呵的,似乎覺得自家兒子這些年來終於有了點精神,對程希也笑得更熱情了。
除了林立新,程希每天都要被馬先生要求手談,讓林強或者是解信誠在一旁看書做題,馬先生則趁這個空閒與程希一起一邊擺棋譜,一邊慢慢講說每步棋的精妙或者是失敗之處。開始還聽得霧煞煞,甚至有些不耐煩,程希自己也沒料到,十幾天的之後,自己好象能看懂一些棋譜了,對於那些佈局規律,慢慢也琢磨出一些興味來。這讓程希對馬先生那顆看起來也不甚大的腦袋越發地崇拜起來。咋人與人區別恁大呢?
這樣忙碌的日子讓程希幾乎沒有機會和武振邦他們說上話。雖然經常性地從外面回家,或者是從家出門的時候會看見那兩個小小少年伸出頭來看她,但她只是回以微笑就迅速跑掉,實在是時間不夠。
直到一月二十五號,馬先生率先說讓程希休息休息,因為三十號就是大年三十了。然後就是林立新。林立新一家三口,過年要辦的事比馬先生多得多,自然也就放了程希的假。
一直忙碌的程希突然閒下來,發現好不習慣。解信誠則興致高昂地在莊園裡說是要為程希做新衣服,穿新衣迎新年。反正布多,縫紉機也在。
沒有了催背的,程希立刻沒有了動力,連莊園都不想呆,直接把解信誠一人丟在莊園,反正他這人最大的厲害之處就在於有耐性且處變不驚。程希懷疑,如果自己把他忘在莊園裡一兩個月,恐怕出來時他已經把整本英文大辭典背下來了。
開啟門,吸了一口冷冰冰的空氣。程希習慣性轉過頭一看,果然看見那兩顆腦袋正伸出房門看著她。
“咦?你們倆還沒回家?”這馬上就要過年了,大人也太放心了吧?那老葉也早出晚歸的,兩孩子一天到晚就呆在這屋裡,玩也沒處玩去,未免太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