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自振作,走了過來喝問道:“來者何人!因何進城?”
冷峻的黑袍青年手裡牽了牽韁繩,那馬就踢踢踏踏地又走了幾步,到了近前,寶藍長衫的少年一拱手:“守城大哥辛苦,我兄弟二人入城探親,多日趕路,故而急了些。”他說完,手在袖子裡摸了摸,掏出個沉甸甸的袋子,遙遙地扔過去。
守城的伸手接住,掂一掂,讓開路來,笑道:“兩位公子原來是探親的,無事無事,開門放人!”
於是那厚重的城門發出沉悶的“吱呀”聲,兩扇門朝兩邊拉開,露出一條敞亮的大路。
少年又一抱拳:“多謝守城大哥!”他話一說完,他身後青年就再一拉韁繩,那馬一聲長嘶,急速賓士而去。
無疑,這就是日夜兼程趕來的花氏兄弟二人了。他們這一行誰也沒帶,方狄也好顧澄晚也罷,都留在了那幾個家主身邊,而隨同他們一起下山的慧悟也早跟了覺明一起,兩人只對他告了別,就匆匆離開了。
這路上倒是沒有遇見什麼太大的波折,偶有劫路或者找麻煩的,也都被花戮一柄劍全部解決。總算是在三五七日內到了冕京。
冕京是天子腳下,這才剛剛天亮,就有了好些出來買賣的攤販,街上的酒肆商鋪飯堂也都開了門,店家小二端著水盆進出拾掇,都是好一派熱鬧景象。
花戮駕著馬,並沒有去尋個客棧下榻,而是手下一拍,就讓馬換了個方向,調轉到另一頭去了。
這是一條原本很繁華的道路,可到了如今,卻顯得很是蕭條。
只在靠外圍之處有幾個店面,走到裡面些的時候,就幾乎什麼都沒有了,這景象,與另幾條街真是不可同日而語。
花戮和花蠶兩人默默,就連身下所騎之馬也好似覺察到這氣氛,漸漸放慢了腳步,使蹄音逐漸變得輕不可聞。
“十三年。”花蠶微微直起身子,目光在左右看了一遍,然後唇邊露出 一絲嘲諷,“當真時光如逝,我記著昔年這條街人群擁擠、熙熙攘攘,住戶極多,可如今看來,卻是都遷走了。”
花戮沒有說話,卻將摟著花蠶腰的手臂緊了緊。
遙想當年,第五玦與琴抱蔓夫婦領著兩個丫頭,將兩個小孩兒抱出與街上百姓同樂,那時的第五玦屢立戰功,琴抱蔓又為人寬厚,夫妻兩個深受大家愛戴,而十五年才得了一雙兒子,更是讓街上百姓歡喜雀躍,幾乎有收不完的賀禮,可而今十三年匆匆而過,晉南王府家破人亡,即便王府重新建起,可在府外的住戶們卻是都紛紛搬走了……
兩兄弟就著這樣荒涼的景象任□之馬徐徐而行,饒是心神堅定,心中也難免起了一些微妙的悵惘。
晉南王府門庭蕭條,門前的石獅經過十幾年無人打理,底下已經有了一圈黑色的硬殼,而那建成的硃紅大門也因著這些年的風吹雨打,而頗有些斑斑駁駁的剝落痕跡了。而掛在前門的大紅燈籠,更是早已只剩下竹篾的架子,在風中慢慢搖曳。
看起來,這裡真是許久沒有人來過了。
周圍空無一人,花戮就先行下了馬,花蠶一個翻身,也跳了下來,而後他拍一下馬屁股,讓它自己去旁邊放風覓食。
花戮走上前,推開了門,然後回頭:“走。”
“好的,我的哥哥。”花蠶輕笑,也抬步上了階梯。
王府裡的陳設與從前沒什麼兩樣,看得出,重建它的人是用了心的,一草一木都讓人無比熟悉。
兩人並肩而立,清晨的涼風習習,拂起他們額前的發,也捲起了院中零落的枯葉。
湖中的亭依然,可亭中溫婉的女子不再;亭邊的暖閣依然,可那一對琴瑟和鳴的夫妻不再;暖閣裡的床榻依然,而曾經並排躺雨其上的一雙兩三歲孩童卻已經長成了少年或者青年的面貌……而曾經以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