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為滿滿的擔憂:“不知,不知……官爺……”
她話再也說不下去。
因為她看見了鄭連解開包袱皮,露出的骨灰罈子。
一股絕望攏上心頭。
她的兒子說是去盛京就給家來信。
可家中一直沒有收到信。
她總是夢見兒子泡在冰涼涼的水裡。
現在,那些不好的預兆全部成真。
婦人啊了一聲,若不是及時扶住門板,便險些後仰過去。
鄭連急忙一手端著骨灰罈,一手拉住她。
家裡有人聽見這裡的動作,繞過立在院子影壁,走了出來。
來者是一個下頜兩縷鬍鬚的男人,約莫三十歲.
他垂頭走出一邊道:“娘,快進去吧,問米要開始了。”
他抬頭,看見鄭連就是一愣。
鄭連也被他的話弄得一愣,問米?
如果他沒聽錯,問米應該是一種巫祝卜筮儀式?
透過某些靈感較強的人,以米這百家食用的東西為媒介,溝通陰陽。
請靈附體?
鄭連頓時臉一沉。
梁生已經那副模樣,若是問米請上身,說不得生出亂子。
都送到門前還節外生枝的話,實在太倒黴了。
鄭連不再顧忌,鬆開了手裡扶著的老婦,皺眉問道:“什麼問米?”
“朝廷嚴禁私自巫蠱卜筮,爾等全家活膩了?”
方才才清醒過來的老婦人,聽他此話,眼睛一翻又要暈倒。
那出來的青年男子也是面色一變,哆哆嗦嗦的往下跪。
“小人弟弟沒了音信,家母常做噩夢這才出此下策。”
鄭連還欲嚇兩句,讓他們趕緊停止。
就見一個白影立在影壁邊,陰森森的看。
鄭連也是一哆嗦,頓時語氣一軟,哄道:“家中摯親蒙難,自然是擔心的,我理解我理解。”
說完又將老婦人扶正,肅色道:“您家么子梁鈺,在泰州清崖縣清泉村中遭歹人殺害,我特來還骨。”
他鄭重的雙手捧上骨灰盒。
“還請節哀。”
話雖如此說,老婦人還是和那個男人哭成了一團。
梁鈺家中性格溫良,孝敬父母,愛敬兄嫂。
這樣好的一個人,出去一趟就沒了,怎能不痛心疾首。
母子兩哭了一陣,梁鈺的兄長這才記起,鄭連還站在門口,急忙邀他進屋。
鄭連也有關於梁生屍首處置的事項要交代,便隨他們母子進屋。
剛一進屋,就被滿屋的煙火繚繞燻得打噴嚏。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婆子,坐在方桌前,面前擺著一直竹筒。
她雙眼緊閉,頭不停的搖擺。
儼然一副已經請神上身的模樣,鄭連眼睛一突,心說不會吧?隨便走都能遇見一個通靈的高人?
再仔細看,卻見梁生的白影,正趴在這老太婆的背後。
伸長了軟塌塌的脖子,去吸食香火供奉。
鄭連這才心中一定,在那老婆子神叨叨張嘴編瞎話前,繞過方桌,將她一把按在了桌子上。
“你裝神弄鬼的做什麼?”
鄭連的客氣分人的,面對這種為騙兩錢,可能惹出大事的騙子沒有半點同情。
老婆子被他一把按在桌上,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打了個哆嗦火速認錯:對不住了官爺!
事情不是對不住就能完了的。
鄭連叫梁家人扯了根繩子將這騙子捆住。
這才挑揀著,將梁生的遭遇說了。
倒沒有完全說出來,只是道清泉村有一歹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