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武都城大牢。
我走到大牢入口處,遠遠便看見一個身著獄卒服的人正埋頭吃著酒菜,哼著不知名兒的 曲子,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
我走到獄卒面前的時候,他似乎都沒有察覺到我的存在,繼續哼著歌,詞中帶著一些我 從未聽過的方言,好像是北陸話,又像是商地話。這些話在他嘴裡含糊著,根本聽不清楚。
我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輕聲道:“老爺子,難不成你已經喝多了?”
那獄卒嘿嘿笑了兩聲,抬起頭來,看著我:“主公吩咐的事情,我張生怎敢耽擱呢?這 是大牢的鑰匙,裡面的人都已經睡著了,不到明日清晨,是不會醒來的。”
我結果鑰匙,在手中晃了晃,又問道:“那鬼泣呢?”
張生一指裡面:“在裡面躺著呢,比誰都清醒,這傻子還以為張世俊今夜會放他離開… …不過,主公,你找他作甚?”
“我編了個故事,想講給他聽聽。”
我說完,從腰間解下卦衣給我的那隻葫蘆放在桌上:“這裡還有些敬元城的十里米釀, 雖然勁頭不如這些獄卒喝的燒酒,不過味道也著實不錯。”
張生拿過葫蘆,我轉身向大牢內走去,聽見張生在背後讚道:“好香的酒”
對,好香的酒,喜酒之人都知這十里米釀依然香飄十里,卻不知如今這酒中卻包含著敬 元城中千萬條百姓的性命。
每一個美好的事物背後,都會有一段你絕對不想知道的往事。
第三十回
大牢的走廊地板上隱約還能看見已經乾透的血跡,有些血跡呈現五根手指的形狀牢牢地 貼在石板之上。石板的兩旁,靠近左右牢房牢門的地方 能看到部分陰綠的苔蘚,可見這裡的無比潮溼。我沿著走廊慢慢走著,走過一間牢房時, 裡面有一個人慢慢地爬出來,緊緊地抓住那牢房的木欄,睜大眼睛看著我,慢慢地牢房開始 變得嘈雜起來——
“嘿,兄弟,新來的?”
“兄弟,你臉上這玩意兒是新的刑具嗎?真他**難看”
“我是冤枉的我沒有殺人我就是偷了只雞”
“放我出去我娘病了”
“狗官放爺爺出去看爺爺不殺了你全家刨了你家祖墳”
走了一陣,我的衣角被一隻木欄裡面的伸出來的手死死地抓住,我轉過頭去,看著裡面 伸出手的那個男人。那男人渾身的傷痕,雙手手臂上還有一道道看似被抓傷的血痕,他個子 很矮,不注意看還以為是個未長大的孩子,但滿臉的皺紋說明了他的年齡。
我伸出手去要拿開他的雙手,卻注意到了他那雙眼睛,雖然牢房很暗,但依然清晰地看 見他雙眼中的那種深棕色。看這身高和這眼睛應該是殤人吧?但這個人頭髮卻不知為何和江 中人一樣,是深黑色的,大概是江中人和殤人的混血後裔,這樣的人很少見,又怎會出現在 這大牢之中。
我輕輕地拿開他的手,卻聽到他說:“我有一張藏寶圖放我出去我就給你”
我沒有理他,只是徑直向最裡面的那間牢房走去,身後依然傳來那個混裔的聲音:“我 真的有一張藏寶圖你放我出去我就給你給你”
那人叫喊著,其他牢房裡隨之傳來叫罵聲:“每次有人來,你都說有什麼藏寶圖你不如 把那玩意兒給我,我救你出去哈哈哈”
走到那關押鬼泣的牢房門口,卻有些意外地發現,這間牢房門口的木欄早已被換成了 黑鐵,四周牆壁上也塗上了很厚的一層石灰,地面鋪上了一層厚木,看來張世俊對這人的待 遇高於這牢房中其他犯人。
對,他根本就不是張世俊的階下之囚,而是我的。
我掏出張生給我那串鑰匙,試了一陣,好不容易才找到鑰匙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