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翎炎,給他送幾件厚皮襖,此人不能死在我們手中,要讓他活著,好好活下去,還得養胖一些。」軒竹斐對站在身邊的嶽翎炎下令。
嶽翎炎點頭,揮手讓旁邊的旗本衛送衣服進鐵籠,卻很不解軒竹斐為何要做這樣的事,既然讓宋先這個天啟軍的使節進到關內來,卻不和他交談,直接將他關押起來,而且還說要養著他,這個守護將軍,又在玩什麼花樣?
「每日好酒好肉對待,如果他不吃,就告訴他,每日我們所給的食物他一頓不吃,我們就殺十人,兩頓不吃,就殺五十人,一日三餐都不吃,我們殺百人,明白了嗎?」軒竹斐目光落在鐵籠中宋先的身上,冷冷地說。
軒竹斐身邊沒有任何謀士,也沒有所謂的軍師,因為他不相信任何人,也知道自己的大業不能依賴任何人,所以多年前,他在學習兵法時就做出了選擇。如果兵法分為光明與黑暗兩者,而光明一方則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反之黑暗兵法則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達到目的,在這兩者之間,軒竹斐選擇了後者,他並不擔心自己百年之後後世會給自己加上什麼樣惡劣的詞語,他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是自己活著的時候,能創造出多大的成就。
嶽翎炎這個影者出身的武士,被他一直帶在身邊,其實早就應該官升數級,之所以如今還是總旗本的職位,只因為軒竹斐想讓嶽翎炎永遠都有一種被他凌駕於頭頂的感覺,加之他需要從嶽翎炎的對話中,找到計謀的突破口。
在東陸,焚皇留阿克蘇在身邊,是為了隨時有人潑自己的冷水,讓自己冷靜下來。但在軒竹斐這裡,沒有任何冷水,就算他要潑冷水,也不會讓別人察覺到,因為一旦有這種事情發生,自身的缺點也會暴露無遺。
所以,嶽翎炎對軒竹斐來說,只是一柄隨時會釋放出寒氣,還會自傷於自己的冰刀,讓他保持冷氣的情況下,又時刻提醒自己,危險無處不在。
就如選擇光明與黑暗兵法一樣,在神兵與妖刀之間,軒竹斐也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雖然知道妖刀都帶詛咒,遲早會吞噬自己,可他喜歡那種逼近自己的危機感。
「大將軍,這樣的做法似乎沒有什麼意義。」嶽翎炎直言道,其實他只是擔心宋先不吃東西,又會有無數人丟掉性命。
「嶽翎炎,你在擔心什麼呢?」軒竹斐將已經飲盡的杯子遞過去,讓嶽翎炎替自己倒酒。
嶽翎炎抓過酒壺,往杯子中倒酒:「大將軍,我只是擔心與其把好酒好菜給這個傢伙吃,不如留給我們立功的將士。」
「立功的將士已經有戰利品了,你看眼前,這不是他們最好的戰利品嗎?」軒竹斐手指著城牆下那一片片正在燃燒的廢墟,一群群的皓月國軍士如同魔鬼一樣在火焰周圍跳著皓月國的民間舞蹈,不時還有人用長矛挑起屍體來,四處舞動。
戰士活著的意義就僅僅是殺戮?嶽翎炎想,如果告訴這些軍士,讓他們回家和自己的家人團聚,他們還會留在這裡嗎?也許不會,只因為他們現在勝利了,如果沒有勝利,換成即將成為屍體的人是他們,恐怕他們會急不可待地踏上回家的那條路,不管有多艱難。
「留著這個宋先,可以讓我們在北陸站穩腳跟,我們不能急,這場仗要打,至少要等到殤人商業協會的給養到達之後,在這之前,只要這小子給我們養肥了,就可以放他回關外,那樣一來,目的就達到了。」軒竹斐道,又大口飲完了杯子中的酒,哼起了故鄉的民間歌謠,心情看起來很是不錯。
嶽翎炎看著宋先的背影,問:「為什麼?」
「如果你去天啟軍中做使節,回來的時候白白胖胖的,但卻告訴我他們一直將你囚禁在鐵籠之中,你認為我會相信嗎?即便是表面上相信,心中也會對你充滿懷疑。」軒竹斐揚了揚手中的酒杯,示意嶽翎炎再給他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