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然不高興地大聲道:“我妹妹不是瘟疫!”沈無求淡淡回應:“流行感冒也會傳染的,我不是嫌棄病人,只是預防疾病傳播。”帕子的遮擋效果不是很好,看來以後得找人做些口罩,以備不時之需。
沈無求上前給小女孩把脈,又檢視了她的眼瞼,還好只是著涼引起的感冒,只是拖得有點久了,伴有支氣管炎,慶幸還沒轉成肺炎。
“有筆墨嗎?我給你寫個方子。”沈無求問道,林浩然面色漲紅,訥訥道:“沒,沒了,都被我變賣了。”
沈無求心道:“是我想岔了,筆墨在古代是奢侈品,一個窮得去偷盜的人家,怎麼可能有這些?!”唉,“算了,你叫個人帶我去藥鋪抓藥。”
林浩然叫來剛才給他們開門的小男孩:“秦檜,你帶小郎君去濟世堂抓藥。”沈無求聽到這名字,驚得岔了氣,猛咳幾聲。沈鋸嚇了一跳:“無求,你怎麼了,不會這麼快就傳染上了吧?!”
沈無求擺擺手,“咳,咳咳,我沒事,岔氣了,這孩子怎麼叫這名字?”他指著那孩子問。
“他啊,叫秦檜有什麼不對嗎?我爹給起的,他小名叫狗剩,我爹說不雅。我爹爹說檜樹木材耐腐蝕,有芳香,紋路細緻是良材。他希望狗剩長大了也能成為良才。這名字有何不好的?”
沈無求無奈,他能說這孩子與大奸臣同名了嗎?“走吧,秦-檜。”唉,有點彆扭。走出衚衕,秦檜帶著沈無求拐了幾個彎才找到藥鋪,這時辰,藥鋪早關門了。
秦檜上前拍門,許久一個夥計出來開門,他堵在門口道:“有藥方嗎?大夫回家了,沒人看診。”
秦檜答道:“沒有藥方……”夥計正欲關門,沈無求連忙伸手攔住,他瞪了秦檜一眼,道:“我們是來抓藥的,給我紙筆我來寫。抓兩劑藥。”
等沈無求寫好藥方,夥計拿著藥方照方抓藥。看著手裡藥方,夥計心中暗道:“這小郎字寫得這麼漂亮,怎麼這麼多錯別字?”他不知道,沈無求寫的不是錯別字,而是現代簡體字。沈無求將藥方遞給夥計後,也想起來了,他對夥計道:“我讀書少,若有錯別字,你不確定是哪一味藥就直接問我啊。”
夥計一邊抓藥一邊回道:“好說。”做了幾年藥鋪夥計,他看得出這是一副治傷風的藥,因此雖然有些錯別字,他還是能確定藥方裡的是哪味藥。抓好藥,包好,夥計道:“承惠,二兩四錢。”
秦檜大叫:“這麼貴!”
夥計道:“這方子裡的麻黃和荊芥本省沒有,要從外面購回來,所以比較貴。”
沈無求掏出一錠十兩的一錠銀子放在櫃檯上:“結賬吧。”回程路上,又去雜貨鋪買了一隻煎藥用的藥罐子。
路過宵夜攤時,餛飩的香氣飄過來,秦檜吞了吞口水,肚子咕嚕嚕響了起來。沈無求問:“你沒吃晚飯?”
秦檜揉一揉肚子,彷彿這樣可以減少飢餓感,他道:“還吃晚飯呢,我們今天一整天都吃不上飯了,僅剩的一點米,只夠給悠然煮兩碗稀粥。要不是我哥被那個惡婆娘打傷了,他每天至少能掙幾文錢,我們也不至於捱餓!”秦檜恨恨地咬著牙,像是要咬死他口裡說的惡婆娘般。
沈無求問道:“林家院裡那個瘸腿的是你哥?你們一共多少人住在那裡?”
“對,他是我哥,我們有五個人住在一起。還有一個是浩然家的小廝,他每天去打柴,負責給我們做飯。”
“居然還有小廝?!”沈無求不可思議。
“你別誤會,我們哪養得起傭人啊,他是林家以前買的,林老爺去世後,浩然把賣身契還給他讓他離開的。可是他說他無父無母無家可歸,離開林家也只能再次賣身為奴,跟著浩然雖然苦些,至少不會被人打罵。所以他寧願不要工錢,留下來照顧浩然兄妹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