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接待諸侯的規矩。親戚間相互走動,又是另一番情面。”
別院修在山前溪畔,清流潺潺,綠竹猗猗。瀟娟隨容雪走到門前木板橋上,依欄輕笑:“多半是‘春申靈君‘開小灶’燉了幾個傑出子弟出來,想踏著我們上蜀山。她說沒等到女兒歸寧,思念叢生,是來看望的。”
“既然沒我們的事,就讓她看好了!”容雪眸光微閃,悄聲商量:“到時候我們都閉關,誰都別理她。反正‘紫紅齋’夠大,黃霽景在山下也有別院和田莊。住哪間,住多久,全都由她。”
兩個人一拍即合,容雪又問瀟娟:“最近是不是安寧地過了頭?東瀛人死絕了似的,不會有什麼大陰謀吧……”
“我心裡也憋著口氣氣呢!”瀟娟看著溪流,搖頭苦笑:“燕京的三堂會審,也沒什麼訊息。你還是快點吧,最好在她們找上門來之前,把那法像毀掉。還有,你前年在‘無量閣’和‘無塵居’種的兩截木頭,都抽出苗了……”
“嗯,我感應得到!”容雪微笑擔保:“那法像,就是那兩棵樹下的肥。過了春天,就能把另一頭法身吸個乾淨。正好我最近要閉生死大關,再有什麼事,你們自己說了算。”
瀟娟只爭朝夕,也想拜入蜀山,開一番眼界。又寒暄了幾句,主動告辭,回往山中修煉。容雪目送她騰雲而去,又想起閉關的事,不由嘀咕:“她不會害我吧……致淨法,聽名字就不靠譜嘛……”悶哼一聲,回了丹房。
山中出產靈茶,春分採“社前”,清明採“明前“,穀雨採“雨前”。每當新茶上市,自然有專門下鄉的“螺司”向茶戶收茶,集中賣給茶行。
茶分官商,販官茶者稱為“引商”,“茶引”由兩京兵部直接發放,直銷西北重鎮。販商茶者稱為“客販”,“茶引”由當地府衙“發放”,只通鄰府。所以商茶每到一府,都要向當地衙門“請引”。
“靈山君府”與贛州、吉安、汀州、撫州四府極壤。嚴良見茶商雲集,便按朝廷規矩,先向“引商”供貨。又按照產茶數目,雕刻四府“由引”,讓“客販”競標。
山花爛漫,又當踏青春遊時節。各地商販知道“靈茶”好賣,齊聚“靈山君府”,投標競價,自有一番熱鬧。黃家三少『奶』『奶』,黃霽景的生母姬氏如期而至。卻帶來了寡嫂吳氏,和其獨自黃齊飛。
瀟月聽說吳氏名叫吳綾,曾是桐柏山“天台觀”下俗家弟子,只好請至內院“流芳屋”,以道友之禮相見,卻讓人把姬氏擋在了“循義門”外。
吳綾形容本好,用束髮銀環挽了條馬尾辮,穿了身雪綾深衣,銀絲刺繡,更顯素雅。坐下來和瀟月寒暄了兩句,直接說起來意:“夫君去得早,只留下我們孤兒寡母。小『婦』人殫精竭慮,只盼我們飛哥兒能平安長大,歡喜自在……”
瀟月見她“太極”已成,也暗暗佩服。聽出話裡意思,順勢讓人帶黃齊飛進來。端坐屏前榻上,隔簾見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長衫玉立,形容俊朗。凝神細看,精神之飽滿,根骨之清靈,的確是棵“修真煉氣”好苗子。只是不曾修煉,氣息散漫,顯得十分憂鬱。暗歎一聲,答應讓梅釵收他為徒。
兩人稍作客套,吳綾委婉表示,想留在山中修煉。瀟月卻搖頭拒絕:“師姐遇刺後,師兄立下規矩,山上府下,再不招客卿。姑娘不是本門弟子,若想留在附近修煉,只能投身‘靈山君府’。不過令侄女的別院和田莊,由她自便。”
“寄人籬下,再回光州……”吳綾暗暗蹙眉,可要當人手下,卻拿不定主意。瀟月見她為難,接著說:“本門弟子,只要達成‘太極’,門中自會在福地內賜下一座靈脈,供其開枝散葉。姑娘那時再來,也不遲……”說著端了茶盞。
吳綾見一個小丫頭跟自己擺譜,暗暗著惱。氣由心生,忽覺丹田刺痛,不由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