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婚禮上見。”
她又揮手,又是走三步,回頭一望,直到門關上,他在她眼簾裡失蹤。
她低頭走著,想像他身上抱著、揹著、牽著、掛著三、四個小娃娃的模樣,忍不住笑了。
再見,阿譽……不,是永別了,走過這一遭,無憾。
愛上阿譽是最棒的經驗,不管是姐姐還是她,不管是愛戀或暗戀,不管是不長的一年還是短短三個月,可以跟在阿譽身邊,人生有何憾?
賭贏了,她或許贏不了腦中的腫瘤,但她贏得自己的心,她愛過、戀過,人生不是白白走過。
管弦樂團奏起結婚進行曲,她猛然回頭,看見他白色的身影緩緩走向紅毯那端。
事成局,青鳥該遨翔天際。
永別了,深愛的阿譽……
掛起甜蜜笑臉,她迎向陽光。
笑啊,越痛越要笑,她不低頭、不投降,她牢牢記住,命運是個落井下石的傢伙,不可哭出聲音、不可以對它示弱,不然它會更囂張。
第九章
車子裡,蔣烲的聲音叨叨絮絮,煩得不得了。
蔣譽手支在後腦勺,往後仰躺,老擺臭的面容徹底放空。
他很累,在搞壞掉一場婚禮之後。
“你到底跑到哪裡去了?大家都在等你回來。”紅燈,蔣烲腳踩煞車,轉過頭,用桃花眼瞪三哥。
他沉默,視線落在行道樹上。
“你打算怎麼處理?讓杜絹直接變成二嫂?”
二哥和杜絹僵在那裡,誰也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最麻煩的是杜絹家人,他們毫無理由的反對二哥,好像二哥是他們的殺父仇人。
好啦,他同意二哥長得沒他帥,可也不像殺人犯啊,連杜絹都沒有這麼反對,搞不懂杜家親戚是哪根神經錯亂。
總之,現在蔣家上下亂成一團,大家都等著三哥出面解決。
“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你們決定就好。”蔣譽說得事不關己。
喂,哪一國鬼話啊,這種不負責任的話,是他本人蔣烲專用,他怎麼可以搶定?
“你不交代一聲就跑掉,對杜絹來說有多殘忍?要是讓你聽到那些耳語,說不定連你都會瘋掉!”他最捨不得女人受委屈,哪像三哥,好像全世界的女生都欠他一屁股高利貸。
“幫我轉告杜絹,我很抱歉。”揉揉眉頭,他頭痛得厲害。
“說抱歉就夠了?老大,幾十家媒體、上百個貴賓欸!大家等著門開啟,新郎新娘走出來,結果咧?新郎走過紅毯,突然發瘋,二話不說就往外跑,大家當場全部傻眼!”
“……”蔣譽無言。
是他的錯,他剋制不了自己。
跳跳說要在臺下觀禮,可是他到處找不到她的身影,他把禮堂裡裡外外翻逼了,都看不到他的小青鳥。
他發了瘋似的回家,發現她早就離開,Ross那裡也人去樓空,他找遍他們每個停留過的地方,結論是,她蒸發了。
跳跳無端端消失,讓他措手不及,他再也管不了婚禮、管不了杜絹,連心底那個不知道從哪裡蹦出來的大洞都管不了。
整整一個月,他留在希臘,找遍每間飯店,就是找不到他的跳跳。
“爸媽說,這輩子沒有這麼丟臉過,他們低聲下氣求杜絹和二哥先把婚禮走一遍,對每個認識的人說對不起,婚禮一結束就關起門來,和大哥研擬如何做危機處理……”
現在想起來,蔣烲還是覺得頭皮發麻。
為了不讓記者發表離譜新聞,他和二哥聯手,連夜編寫浪漫唯美的愛情故事,唬弄參與觀禮的貴賓和記者朋友。
他們讓大家相信,杜絹是蔣昊的初戀情人,他們真心相愛但造化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