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劍抵在衛慧的咽喉處,鋒利的劍刃尚未刺穿肌膚,劍身泛出的殺氣,已經直砭入人的骨髓。
衛慧的手前伸著,僵在車前,張著嘴,瞪著眼,直直地盯著劍身之後的車廂。
一隻手連線著一條著黑衣的胳膊,緩緩地從車廂裡探出來,衛慧身體僵硬,脖頸不自覺地後仰,脊柱仰成一個後張的弓。
一個高大的黑色身影,從車廂裡探出一半,一個略帶沙啞的聲音,平靜地不帶出一絲情感 色彩:“你可是皓月夫人柳氏?”
“呃?”衛慧微微一愣,旋即明白,此人定是把她也當成了凝煙,急忙搖頭否認道:“不,不,不。不是。”
“嗯?那你是誰?來此作甚?”
“我,我家住在陳家集,我……孃家姓衛……”衛慧大腦飛速地旋轉,組織斟酌著說出口的每一個字,“我回孃家來著,家裡捎信來,婆婆病了,這才連夜趕回。”
“嗯?那怎一人行路?”
“我,我丈……我夫君外出經商,不在家。”
直到此時,衛慧反而不像趕回來時那般緊張,面對利劍,她的心裡反而鎮靜下來,努力地考慮自己的語言。
“那麼說,你孃家離這裡不遠咯?”男人的聲音裡帶上了一絲玩味和冷冷的諷刺。
衛慧心裡一顫,仍舊鎮靜地回答:“是。離此只有五里……”
“哈哈……五里?那你怎地說一口標準的官腔?難得啊!”男人的語氣已經完全被冷冷的諷刺充滿,只不過,略略一頓之後,聲音再次轉為淡然,“剛才你叫凝什麼?你認識這輛車裡的人?”
“呃,不是,不認識,我說的是‘你’……不是‘凝’……” 衛慧在他說到口音不對時,心裡已經知道,自己露餡了,心下快速琢磨著逃生的辦法。
“哼!一通狡辯!你就是柳氏!”聽他如此說,衛慧身體猛地一扭,向著一側閃出去。也幾乎就在同時,男人的手臂一挺,劍鋒直直向著衛慧的咽喉刺來……
雖然衛慧不會武功,卻終因行動略早一剎,竟堪堪避過劍鋒。
男人一劍不中,抬腿從車廂裡跨出,長劍挽出一個劍花,更是毫不遲疑地再次刺來。這一次衛慧再也無處可避,眼看著長劍泛著刺目的寒光,朝著自己的咽喉刺來,她用力閉眼,不顧肋下的劇痛,身體直直向後倒下去……
這一倒,她的身體、頭,都不可避免地磕在樹枝叢生的地上,樹枝折斷,劃破了她的皮肉,更有一根,甚至刺進她的肩膀……
但是,也因為這一倒,男人刺出的第二劍,竟然又讓她避了過去。
見此情景,男人也是一愣,這個女人明明沒有絲毫武功,居然可以連續避開他刺出的兩劍,若非他眼見,任誰說,他也不會相信。
看著女人狠狠地摔在地上,兩手緊緊地抱著身前的隆起,男人竟一時有些怔忡,但是,遲疑也僅是剎那,第三劍再次刺出……
避無可避,逃無可逃,長劍就像無常追魂之索,直刺向女人的前胸。
既然不能饒她性命,但是,至少讓她死的痛快些吧!
劍勢如風,離衛慧的心臟越來越近,她甚至可以感受到,劍身上冰冷刺骨的殺氣,已經刺破衣衫,穿透了她的面板、肌肉,直刺進她的胸腔--以至心臟!
後背、後腦都痛到麻木,折斷的肋骨,更是痛到她幾乎無法呼吸,衛慧再也無力逃避,她只能緊閉雙眼,等待著死亡的來臨……
等待死亡的過程,時間卻彷彿停住了腳步。漫長而恐懼地等待之後,卻沒有等來想象中的疼痛。
一聲沉悶地倒地聲傳來,衛慧莫名地一陣戰慄,她猛地睜開眼睛,朦朧的視線裡--
一襲白色衣衫隨風拂動,就像在夜色裡綻放的曇花,美麗、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