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先生,這兩府三院制之構思著實巧妙,好,太好了,唔,爺我這就進宮面聖去,也好讓皇阿瑪開心一下。”弘曆看完了文稿,心情激動地說道。
“且慢。”曹限東頭也不抬地說了一句,自顧自地將一疊子邸報和這一個多月來的報紙都細細地過了一番之後,閉上了眼,默默地沉思了一番,突地睜開了眼道:“時機未到,這章程暫時還不到出手的日子。”
“為何?”弘曆愣了一下,緊趕著說道:“現如今老二那頭還沒個頭緒,爺我若是這時候將此章程奉上,一者可得勝卷,二者也好趁機亂了老二的陣腳,不戰而勝豈不是更好?”
“話雖如此,不過事卻不能這麼做,大阿哥,此刻聖上關心的不是如何清吏治的問題,而是如何穩定民心地事兒,若是大阿哥此時上本,即便聖上心中滿意也不會立刻准奏,如此一來,遷延時日,這先生奪人的效果沒有了不算,反倒為二爺做了嫁衣妝。”曹限東揉了揉通紅的雙眼,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說道。
弘曆原本就是個聰慧之人,轉念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關竅,笑著說道:“曹先生所言甚是,爺我急了些,嗯,等老二將事情辦妥了,爺我再上本章,這倒也趁便了。”
“呵呵,那是。”曹限東笑了一下道:“二爺的東西一出臺,若是沒個規劃,這吏治還不得大亂,等二爺出了手,他想改都難了,大阿哥只需輕輕一推,萬事底定了。罷了,某困死了,就先睡會兒好了,告罪了。”曹限東打了個大哈欠,頭一歪,人已睡了過去。弘曆輕手輕腳地走出書房,揮手叫過兩丫環,指著書房低低地吩咐道:“去,幫曹先生打打扇子,讓曹先生睡個好覺。”
兩小丫環偷眼瞧見曹限東那副不算太雅的睡相,頓時樂得捂著嘴直笑,弘曆心中雖也覺得好笑,不過臉卻是板了起來,瞪了兩小丫環一眼,嚇得兩小丫環忙各自吐了下舌頭,躡手躡腳地進了書房。弘曆站在書房門口看了一陣,嘴角一挑,笑著往前院而去……
留園的後花園中,綠水池畔,一座小巧的亭子半掩在竹林間,一聲輕羅白衣的蕭遙靜靜地坐在亭子間地石桌旁,望著池塘中開得茂盛地荷花,默默地想著心事,半晌都沒見他動彈一下,整個後花園中除了知了的鳴唱外再無一絲人聲。
“蕭先生。”不知何時走入了亭子間地弘揚見蕭遙想得入神,等了好一陣子。終於忍不住叫出了聲來。
“哦,是二爺來了,怎麼?今日回得如此之早,莫非工部地差使已經有了眉目?”蕭遙愣了一下,回頭一看是弘揚,立時笑著問道。
“嗯。看起來什麼都瞞不過先生。呵呵,本貝勒按先生的意思加快了程序,總算是提前了一個半月將手尾都理順了。”弘揚的心情很好。笑容滿面地說道。
蕭遙看了眼弘揚,笑著說道:“那就好,算是趕得及時,聖上也能松上一口氣了。”
“蕭先生,資料評估算是完成了,不過後續的事宜究竟該如何著手本貝勒尚無太多的頭緒。還請先生指點迷津。”弘揚收起了笑容。面色沉穩地說道。
“二爺莫急,此事某已思慮多日了,也算是有所得罷,嗯,那四個難題某已有了答案,二爺不妨看看好了。”蕭遙笑著從衣袖中取出一疊不算太厚的文稿。遞給了弘揚。
“這……”弘揚飛快地將文稿看了一遍,眉頭頓時皺了起來,思考了一陣之後道:“蕭先生,那頭三條倒也罷了,本貝勒深以為然,於情於理都說得過去,可這最後一條……”
“不妨事,二爺只管上奏便可,某料定聖上會明白其中地關竅的。”蕭遙頓了一下。接著道:“二爺的差使算是完了。不過事情卻沒有完,這本章如何上。何時上還有得講究。”
“嗯?”弘揚疑惑地看了看蕭遙,臉上滿是探詢之意,可蕭遙倒好,只是笑而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