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家的性子,荀卿染也很請楚,這樣熱心,不惜擾她休息,佟家的一定有自己的小算盤。
“大家是一家子骨肉,我操勞些,也是應該的。嬤嬤莫要再說這樣的話。被人聽去了,只怕人要說我不寬和,也要給嬤嬤安個調唆主子的罪名。”荀卿染淡淡地說道。
佟家的別的不成,察言觀色的本事卻是一流的,見荀卿染如此,自然連連點頭。
“不過是在奶奶屋裡,也沒有外人,奴才出去,斷不敢說這樣的話。”
“嗯,嬤嬤你明白道理就好。”
“奶奶,二太太凡事都交給奶奶,您就是這府裡當家的人。您這樣順著那邊,奴才就怕她們胃口更大,更加欺上頭來,奶奶可就不好管事了。”佟家的又小心翼翼地說道。
“嬤嬤可有什麼好辦法?”荀卿染問道。
佟家的就在等這一句,不由得往荀卿染跟前挪了挪,又往門外看了看。
荀卿染使了個眼色給寶珠,寶珠便出去守在門口。
“奶奶,老太太發話,要二太太在府裡查賭,二太太必是把這事也交給了奶奶。”佟家的道。
荀卿染坐起身,想起前兩天的事。
那天容氏留鄭姨媽在這邊玩的晚了,鄭姨媽回去的時候,要穿過花園,那時候門已經鎖了,可看門的人卻不知哪裡去了。鄭姨媽是個實在人,就在原地等了半天,等把看門的人找來,鄭姨媽已經受了寒。
之後鄭姨媽在炕上躺了兩天,吃了幾副藥,才好了些。
齊二夫人派人查了下去,才知道那看園子門的是去賭錢了。就把這看門的革了差事,攆出去了。容氏知道了,很生氣,就叫了她和齊二夫人過去,叮囑說,這個賭博是個極大的禍患,一定要禁。每年年尾、還有正月裡,就有下人們趁主子們都睡了,聚在一起吃酒賭錢,因此怠慢差事,引出禍事,有走水的,有偷盜的,不管緊了,足可以釀成大禍。
齊二夫人自然是讓荀卿染關注這事,這些天,巡夜的人也抓了一兩起,都處置了。
“奴才知道必是這樣,不用奶奶吩咐,奴才已經替奶奶私下裡查訪著。”佟家的湊到荀卿染耳邊,壓低了聲音道,“這些天抓到的,都是小的,禁不住府裡這股風。奴才已經查實,三奶奶的陪房蔡嬤嬤就是個大頭家,最大的賭窩子,就在芍藥閣,那裡靠近外牆最是偏僻。還和奶奶說,蔡嬤嬤背後的人,就是三奶奶。每一局,三奶奶都要抽頭的。”
“哦?”荀卿染挑了挑眉,這可是爆炸性的訊息。怪不得這賭博之風屢禁不止,原來上面有主子做保護傘。也怪不得三奶奶不怕夜裡折騰,人家本來做的就是夜間賺錢的生意,越到夜裡越精神。
“你這訊息可確實?”荀卿染問道。
“保證確實,奴才跟奶奶打包票,若不實,任憑奶奶處置。”佟家的賭咒發誓道。
“嗯,”荀卿染低頭思忖。
佟家的陪笑道,“奶奶,這個窠子,可不像別的小打小鬧,賭銅錢,最多賭幾分幾錢的銀子就到頭了,這個窠子,賭的極大,只賭銀子,每晚上的輸贏,都是幾百,聽說還有過千的那。”
荀卿染皺眉,不過是下人的賭局,佟家的也說的太誇張了些。
“奴才不敢欺瞞奶奶,奴才拐彎抹角打聽到的,就是這樣,沒有錯的。”佟家的趕緊道。
荀卿染點點頭,下人的豪富程度,她原來在荀家也是見過的,何況這是國公府。
“可打聽出她們是什麼時候開賭?”
“奶奶,這樣大的賭局,可是機密的很。奴才打聽出上面那些訊息,還是多虧了奴才男人在外面從小廝們那裡聽來的訊息。奴才只聽說,這賭局並不定時,有時開,有時不開。”
“那就難抓了。”荀卿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