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做甚?痛苦,也未嘗不好,只要還痛苦,就證明你還愛他,你的心中還有愛,更何況痛苦的又不是你一個人呢?
當李雲舒驅散內心如魔鬼般的雜念時,才發現已經走在了大工業區的大道上。
天空被灰霾所籠罩,陰沉沉的,就像心情。
李雲舒站住腳,拭去了臉上的淚痕,一地又犯起了猶豫:我真的讓她們就這樣發展下去嗎?不,我不能!
可剛掉過頭來,想回去勸說王燦時,又意識到若真這樣做了,怕是非但贏不到王燦的理解,還會被認為是忌妒!
忌妒?
“是的,我有時候確實很忌妒真真,忌妒她一直能跟王燦那麼好。可是在感情上,我並不忌妒她,甚至我才是她忌妒的物件。王燦也不是不知道這些。我把一切跟他剖析明白,以他的聰明,該是能理解的吧?”
沒走了幾步,又一個問題佔據了心間:王燦之所以什麼都願意答應薛真真,並不是因為愛,而是愧疚。愧疚的力量是非常可怕的,它可以讓鋼鐵般堅毅的男人變得如泥捏般軟弱。要打消王燦選擇薛真真的念頭,那就只有打消他心中的愧疚。
可怎麼才能打消呢?
王燦堅定地認為薛真真落到今天這步田地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所以他願意不惜一切來補償薛真真。要消除王燦心中的愧疚,只有讓他知道薛真真的悲劇不是他造成的,甚至與他沒有關係就行——可這怎麼可能?王燦的心志堅定異常,全然不受外力影響,除非他自己改變主意,不然任何人都不可能做到。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該怎麼辦?
李雲舒有一種想要發狂的衝動。
就在這時,她看到了一對互相摟著腰,甜甜蜜蜜地迎面走來的情侶,霎時間,一個主意在她腦海裡浮現了出來……
***********
晚上,王燦回到家裡赫然發現村裡的幹部和左近的鄰里都來了,滿滿地坐了一屋。
喲,這是怎麼回事?
王燦不用問,只一眼掃下去,從個個黑沉著的臉就可以判斷出一定出了什麼壞事。
“好了,回來了,可算回來了……”大家見他進了門,就像迎來了財神菩薩,不但都站起了身來,還團團地將他圍住,生怕他跑了。
王燦活像泥鰍變的,不知怎麼的就從人群中擠了出去,在廚房外站定,笑道:“大家有事都坐下來說好不好?屋子小,小心擠著了、擠著了,多不好?”
也沒有人坐,個個倒如仇人般將他死盯著,有人站將出來厲聲質問道:“王燦,我來問你,你知道不知道物流基地專案的進展情況?”
“我又不是區裡、市裡的領導,知道那個幹什麼?”王燦說。
“那你知不知道,物流基地專案要被撤銷了?”
“是嗎?這個我還真不知道!”
“你敢說你不知道?”好幾個人不懷善意地質問道。
王燦從來不是善茬,你對我好,我就對你好,你對我不好,那麼就對不住了,老子也不買你的賬。雖說都是鄉里鄉親,雖說不久前還是併肩子的戰友,可這會子拿他當仇人似的,他受不了。也拉下臉來道:“我本來就不知道,有什麼敢不敢的?”
“都是你乾的好事,都怪你……”滿屋子的吵嚷聲,差點沒被天花板給掀了。
羅群英又哭了。王大偉臉脹得通紅,卻不知道該如何才好。王燦怒了,喝道:“吵什麼?不會有話好好說麼?”指著站得離他最近的人道,“牛大爺,你來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牛大爺氣呼呼地道:“我們還想問你到底怎麼回事呢。就在昨天,市裡有訊息傳出來,說物流基地專案要撤銷。還說之所以要撤銷,就是因為我們太鬧騰,太不安分,上面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