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去我的書房。雖說知道那是你親筆所寫,沒親眼所見,我這心裡還真有點兒懷疑。”柳德源滿臉熱忱的道。
方改之眼前一亮,隨口問道:“陸離,你懂不懂國畫?”
“略知一二。”
“哦?”
儘管早有猜測,方改之還是微微吃了一驚,“今天時間還早,創作一幅國畫,配上你的字,或許更有價值。”
陸離聞言想了想,點頭答應。
所謂曾經滄海難為水,這一世,他對出名實在沒什麼興趣。
當年武將做到二品定國將軍,文臣做到內閣大學士,又是書法界扛鼎之人,還有什麼職位比這更顯赫?不過既然是為了抗旱,以他的心性卻無法拒絕。
柳德源的書房裝飾的很簡單,一面牆的書櫃,一張寬大的實木書桌和兩把藤木交椅。
除此之外,最先映入眼簾的就是掛在牆上的書畫作品,即有名家仿品,也有柳德源的傑作。
陸離的書畫造詣何其高深,一眼就看出柳德源尚處在初學者階段,平時寫張門聯創聯還湊合,想要拿出來獻寶,恐怕沒人買賬。
索性柳德源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沒那本事,平時只是自娛自樂,從未想過參加什麼書畫展。不然以他和方改之的關係,怎麼也能混個書法家協會會員噹噹。
“小離,見笑了。”
柳德源看見陸離站在自己的作品之前,頓時心虛不已。
“沒有,這幅字尚有可取之處。”
“哦?”柳德源聞言大喜,連忙追問道:“哪兒哪兒?”
陸離瞬間滿頭黑線,憋了半天沒憋出一個字。哪有什麼可取之處,中規中矩,毫無特色才是真的。
方改之看見陸離吃癟,目中多了一絲古怪的笑容。
“你小子,感情是哄我開心呢!我是那種需要拍馬屁的人嗎!”
柳德源一時間哭笑不得。他哪還看不出陸離此時的情況,分明是說了大話收不回去了。
三人走到書桌前,找出筆墨紙硯,柳德源和方改之一左一右,目光灼灼的看著陸離。
陸離右手執筆,在那大理石硯裡飽蘸墨汁,筆尖輕輕一點,宣紙上很快出現了一朵墨蓮。
方綱在繪畫方面以描繪植物見長,尤其梅蘭竹菊更是獨具一格。
除此之外,他還喜歡蓮花,現存真跡中,蓮花真跡所佔比例很大。因此,陸離畫蓮花堪稱輕鬆寫意,胸有成竹,幾乎不用思考,興之所至,筆之所至。
或點,或抹,或挑,或勾,無一不是大家風範。
覺察到陸離已經完全進入創作狀態,柳德源和方改之對視一眼,柳德源是敬佩,方改之則是震驚。
從漸已成型的畫作來看,陸離的手法依然與方綱類似。書法足以以假亂真,繪畫風格大同小異,世界上哪有這麼巧合的事。
作為方綱的後人,方改之堪稱研究方綱的大家。如果研究方綱能獲得學位,他最少也達到了博士後水準。
柳德源或許震驚於陸離的書畫雙絕,方改之卻看出了更多的東西。他注視著陸離,心中一個念頭不可抑制的湧上心頭:他難道是先祖轉世不成?
一想到此,他連忙搖頭,這種事根本是天方夜譚,絕不可能出現。只是這種念頭一出現,卻如同荒野上的野草,擋也擋不住。
一小時後,陸離收筆。
他低頭看著那幅墨蓮,心頭大為滿意。
不等方改之吩咐,他換了支毛筆,提筆寫道:“餘獨愛蓮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
寫完最後一字,陸離一時忘形,筆尖輕點,題跋處又多了一行字跡:“光緒二十……〃
注視著這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