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覺得“同情”兩個字很是刺耳,讓我不舒服,“你莫要這樣說,他後腦被方逸拍過一掌,並非假裝。”我握著狸貓的手,拇指輕輕摩挲他的手心。
眼看花翡眉頭一蹙,捂著心一臉小媳婦的樣子又準備開始唱戲,蓮子及時地捂住他的嘴:“快走吧,這樣磨磨蹭蹭一年也走不出去。”
待蓮子鬆開手後,花翡癟紫著一張臉大吸了一口氣,豎起大拇指連連讚歎:“呼……師兄,你力道又精進了,又精進了啊!放眼天下,無人能敵!”
蓮子看都不看他一眼,表情紋絲不變,特酷地繼續往前走。不愧是蓮子啊!我經常懷疑他和紅棗是親兄妹,一樣的冷麵,一樣的對花翡下手從不留情面。
那甬道剛好夠一個人透過,兩邊新鮮的泥土有微微的潮意,溫度比外面低上許多,有絲絲縷縷的涼風不時拂過臉側,越往裡走光線越昏暗。
這時,地道中卻泛起了星星點點的淡綠色光輝,仔細一看那光點竟是我們每個人脖子上掛著的石頭所散發出來的。原來望月族人送給我們的竟是熒光石。他們定是料到地洞裡光線昏暗,所以便細心地為我們準備了這掛墜,我不禁感慨他們的體貼周詳。
不過,花翡也早有預備,他從包裹裡掏出夜明珠,一人手裡分發了一顆。我們一行人便在這蜿蜒曲折一路向上盤旋的甬道中開始了攀爬。
一路上,我們走一段,便用泥土封上一段後路,以避免日後有人透過這隧道入侵望月族。
在夜明珠瑩潤的光輝中,我們慢慢前行。花生走在最前面,其次是紅棗、枸杞、綠豆,花翡、我和狸貓走在中間,薏米、銀耳和蓮子殿後。
當然,小綠那隻八寶教鎮教之蟲自然是懶洋洋地趴在我的肩頭,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這麼吸引它,這蟲子只要一看見我便賴在我肩上不肯挪窩兒。狸貓緊握著我的手心有些許微潮,我知他此刻定是極度厭惡噁心,但卻強忍下不適拉著我的手不肯鬆開。我幾次讓花翡將小綠抱開,花翡卻裝腔作勢地用手支著耳朵嚷嚷:“圓妹,是你在和我說話嗎?你說什麼?我聽不清呀!你離我太遠了!你說什麼?”說著便要伸手拉我到他身邊。
我無語,我明明就在他後面,哪裡離他遠了。他這又是鬧的什麼彆扭?
在黑暗中我就聽見幾下掌風呼呼,噼啪兩聲,花翡“嗷”了一下,緊接著是磨牙的聲音,“你等著!等出了這洞我們再大戰三百回合!”狸貓似乎冷哼了一下。
這下可好,狸貓是心智盡失所以表現得像個孩子,花翡則是生來就是孩童心性從沒個正經樣子過。現在這兩個大孩子湊在一起,還偏偏互相看對方不順眼。我被夾在當中欲哭無淚,一路上不停調解卻無絲毫效果,不得不感慨帶孩子實在是不容易呀!
不知是給他們吵鬧得頭疼還是給胖乎乎的小綠沉沉壓住肩頭的原因,我覺得小腿有些隱隱地抽筋痠疼,而腹中從來安靜得像不存在的生命此刻似乎也受了外面兩個大孩子的影響,時不時地踹我一腳,彷彿想要參與這份熱鬧中。
為了不拖累大家,我強忍著身體的不適,咬牙堅持跟上大家的步伐。到後來,不知是我抓著狸貓越來越緊的手勁還是我漸漸泛涼的手心讓狸貓覺察到了異樣,他攬住我的腰,舉起夜明珠端看我的臉,幾許著急地喚我:“安安,安安。”
花翡立刻停了下來,轉頭關切地湊上來:“圓妹,你怎麼了?”伸手便要給我把脈。
我縮了縮,不想讓他切脈,雖然到目前為止走走停停行進了一天並未碰見什麼意外,但是我們現在確實是處在一個最為危險的境地,只有前路不能後退,若外界有人發現了洞口,那擒拿我們還不就是甕中捉鱉般容易。所以,越早出去越好,在這洞中一刻我便一刻不能放心,不能因為我個人的原因而延誤危及大家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