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貓看著我,慌張中一絲黯然掃過。睏乏間就聽著屋外一陣大內侍衛與那刺客纏打之聲,忽然不知誰驚呼了一句:“有毒!大家快捂上臉!”便是一陣呼啦啦兵器落地的聲音,估計是都拋了兵器用手護口鼻。
“今日倒也沒白來!不但見到了美人,還見識了香澤國的‘龍淵劍’!待下次再來接了美人同去!哈哈哈!”半空中那少女大笑而去。狸貓聞言,風暴積聚眼底,抱著我的手心一緊。而我,在耗盡全身氣力後,不負眾望地暈了過去。
渾身痠痛,頭顱也是一陣開裂之感,不過,今天床墊倒是蠻舒服的,趴在上面還有絲絲暖意包裹,但是,腰上是什麼東西壓著,冰冰涼,這一隻耳,居然睡到我背上去了!看我“萬佛朝宗”腳把它踹下去,我懶懶地睜開眼簾,迷濛地看了看,等等!眼前那張臉怎麼這麼像狸某貓!噩夢啊,居然連做夢都夢到他!我閉上眼,再睜開,怎麼還是他?我再閉眼,再睜開,再再閉眼,再再睜開,再再再閉眼,再再再睜開……眼瞼抽搐中~“不想雲兒竟如此愛慕為夫,一早醒來就忍不住對著為夫拋媚眼。”戲謔的熱氣曖昧地噴在耳邊,原來不是做夢》__《所以我說,狸貓是全世界最惡毒的貓!總是以戲弄我為樂~我命苦啊。不過,狸貓說這話還比較符合他的一貫風格,寧願被他挖苦也比他開口就是一句曖昧的“雲兒”來得好,原來噁心死人真是不償命的。
之後,狸貓起身著了朝服便去上朝了,臨行前囑咐王老吉讓太醫院的陳太醫來給我診脈。陳太醫戰戰兢兢把了半天脈,說是迷香的藥力已散去,娘娘身子已無大礙,王老吉樂得屁顛屁顛送了太醫出去半日沒回來,我估計是給狸貓報信去了。聽七喜那丫頭說,狸貓昨夜十分震怒,命人連夜徹查此事。我那園子裡一干下人無一倖免地受了罰,她和雪碧要不是被囑咐伺候我恐怕也難逃棍杖,狸貓還命下人和太醫嚴守口風,若有半點洩漏便格殺勿論。我心下想:出了這紕漏,狸貓自然要震怒,若我在他手上被人劫了去,他要如何向雲家交待,委實倒變成陪了夫人又折兵了。
不過,昨夜那事倒也真是蹊蹺,我一覺醒來,只記得那少女說過什麼“徒兒”,其餘全無印象,想是這迷藥還有讓人喪失記憶的功效。
晌午時分,我正坐在水榭亭樓上喝茶,就聽見閣樓下太監傳報:“左相雲水昕大人宮門外請旨求見太子妃娘娘。”爹爹來看我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何況以爹爹的權勢和情報網,這深宮之中肯定也有不少雲家密探,我料定爹爹遲早會知道這事,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就來了。“宣!”快半年沒見到爹爹,心裡好生激動。
就見爹爹攜了方師爺急急行來,輔一入門便給我行禮問安:“臣雲水昕(草民方逸)參見太子妃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爹爹和方師爺快快免禮平身!”我趕忙上前將爹爹攙扶起來,看見自己的父親給自己下跪,心裡酸澀難言。爹爹起身後,著急地將我上上下下看了一圈,眼裡盡是心疼,而我,看見爹爹眉宇間已然顯露出淡淡的“川”字紋路,心裡又是一陣酸,這麼多年了爹爹飄逸俊雅不改當初,只是眉間憂慮卻日日加深,足見這家國天下讓爹爹甚是操勞,心裡不免又將那欲使手段牽制爹爹的肇家老小咒了一圈。
爹爹讓方師爺給我把脈,方師爺把著脈沉吟半晌,“太子妃身子並無大礙,還請相爺放心。”說完,和爹爹交換了一個眼色,爹爹緊抿的嘴角才緩緩有些釋然。方師爺對爹爹說看我的脈象,昨夜所中之迷香應是那西南之人常用的“錦幻香”,爹爹聞言臉色凝重,似在追憶往事一般陷入沉思。末了,不免對我又是一番叮嚀囑咐,要我多加防範小心,還從袖裡掏出一條細細的金絲帶,但見那絲帶由百來根金色絲線束成,在光線下熠熠生輝,煞是好看,爹爹卻說這是雲家的獨門秘器,喚“歃血”——柔若絲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