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座,更當披堅執銳,身先士卒,我風雲二旗行在明處,此番只需靜候佳音,待時機成熟,一舉攻城便是。”
“哼,你是認定了我去會壞事麼!”李雲驀不滿道,“你說得冠冕堂皇,我倒要問你,流雲乃萬長亭的義子,天雲旗的叛徒,我等與他不共戴天,你如何令流雲親手寫下降書,交出官印?!”
沈猶楓冷笑道:“這話,雲座還是留著親自去向影座問個明白罷!”
李雲驀仍不甘心,咬牙追問道:“就算影座有法子取得書印,但那流雲行蹤不定,如今戰事迫在眉睫,我等哪有時日慢慢尋他!”
“雲座之前小瞧本座便也罷了,現下怎得又句句都在小瞧影座呢?”沈猶楓似笑非笑地挑了挑俊眉,轉身回到案前,大方地掀袂而坐,立時抬頭看向墨臺鷹,面含微笑,目光卻如寒刃般凌厲,冷得讓人捉摸不透:“流雲的行蹤,無人會比影座更清楚,對麼,師父?”言罷,徑自瀟灑地舉起入殿之後的第一杯洗塵酒,仰頭而盡。
殺手鐧已全然丟擲,餘下的,就看墨臺鷹如何接招了。
墨臺鷹唇角微顫,默然不語,沈猶楓此言此行的最終目的,墨臺鷹直到彼時方才悉數參透,他神色複雜地凝視著沈猶楓,那犀利的目光中所滲出的感情,是欣慰?是驚詫?是憤怒?是失望?是心痛?不,都不是,那只是一種被背棄的孤獨感。是的,背棄,只有墨臺鷹與沈猶楓才明白的背棄,心照不宣的背棄。
沈猶楓,這個墨臺鷹養育了二十年的孩子,這個在墨臺鷹看來,永遠不會背棄自己的孩子,卻在今時今日,為了一個叫九毒的少年,將自己的師父、主上、養父義無反顧地背棄,他所走的每一步,說的每句話,使的每一招,獻的每一策,原來皆是局——
逼墨臺鷹定下規矩,禁止九毒參與盟務和戰事,乃是個救九毒全身而退的局,此局之後,被天影旗放為誘餌的連翹,將再無用途。
向墨臺鷹獻破城之策,引夙砂影與流雲正面衝突,乃是個反擊天影旗進逼的局,此局之後,屢次被天影旗欲擒故縱的流雲,將反成為天影旗最棘手的敵人,必速除之。
這一步步,放在明處,是個為龍鼎聯盟贏得勝機的局;擱在暗處,則是個毫無破綻,辣手反擊的局,合在一處,更是個挑戰墨臺鷹的權威,嘲諷墨臺鷹於天影旗幕後操縱,既而將墨臺鷹全然背棄的局。
呵……墨臺鷹慟聲一嘆,逐漸收回落在沈猶楓身上的目光,緩緩地閉上雙眼,他的腦海中,竟依稀浮現出沈猶信的樣貌來,墨臺鷹一驚,不禁澀然大笑,這個高高在上的中年男人,這個已坐擁大半個天下的護名侯,竟在此刻,用極淒涼的聲音對腦海中的沈猶信開了口:“你看見了麼,你的楓兒,我養育了二十年的楓兒,他終於長大成人,如你一般瀟灑睿智,正氣浩然,且為龍鼎聯盟鞠躬盡瘁,他如你一樣,沒有背棄天地良心,沒有背棄國家大業,更沒有背棄他心中口中的最愛,可他為什麼……為什麼也如你一樣,獨獨背棄了身為盟主的我,背棄了這世上最後一個如親人一般深愛他之人……”
沈猶信……你告訴我,走到今日,究竟是我墨臺鷹咎由自取,還是我墨臺鷹拂逆不了天意?
腦海中的沈猶信含笑不答,徑自看著墨臺鷹,他的目光溫潤平和,卻極其陌生,“沙——”倏然一道白光閃過,沈猶信的形貌霎時又消失得無影無蹤。墨臺鷹猛地睜開了眼,這才恍然驚醒,自己依然身在煌煌眾庭,庭下無數道目光投向自己,似乎是在等著一個答案,墨臺鷹凝神環顧著殿上的眾人,一個一個地瞧仔細了,最後,他的目光再一次落向冷淡倨傲的沈猶楓,望了半晌,墨臺鷹的嘴角突然揚起一抹苦笑,這笑意中含著難以釋然的落寞:“楓兒,你果然未令為師失望……”
得此良策,我本該喜悅才是啊……墨臺鷹黯然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