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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4頁

很多在幾日前還惶恐不可終日的面孔如今正喜笑顏開,很多在不久前還盤算著舉家逃亡的人此刻正穿著華服,披著綬帶——

這些曾經的逃亡派,在國王加冕時才轉換風向的投機者們。如今正言笑晏晏地聚集在金橡木廳中,愉快地談論著光明的未來。

現在,他們都是捍衛聖蘇尼爾的有功之臣了。

當威爾斯進入金橡木廳的時候,他看到的便是這樣一派輕鬆愉悅的氛圍。

「陛下,歷史將會銘記這一天……」一位戴著白色發套的男性貴族站了起來,對國王鞠躬致敬,「事實證明,偉大的血脈自會彰顯。」

威爾斯沒有回應,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慢慢走向自己的王座。

發言的那位貴族,七天前便把自己值錢的家當都裝了車,甚至送到了西側的城門邊。

但他敏銳地注意到了白銀堡內的變化。於是又把馬車和僕人都緊急召了回來。

坐在長桌西側的幾個人,搖擺不定的騎牆派,國王加冕之前便準備著逃亡,國王加冕的當天卻都第一時間宣誓效忠。

數百年來,貴族們便是如此精明地活著,精明地計較著得失,精明地維護著自己的利益,精明地選擇著隊伍,精明地調整著自己的陣營,以及投資的方向。

王國幾經動盪,社會起起伏伏,即便國王的血脈也免不了遭遇像霧月內亂那樣的滅頂之災。

但唯有精明的貴族們,永遠在這飄搖動盪的世間準確把握著方向。除了少數失足墜落者之外,他們大部分都是永恆的獲利者。

就像今天。

威爾斯在王座上坐了下來,染血的鎧甲發出冷冰冰的撞擊聲。

很多道視線隨即落在他身上。

「塞西爾軍團已經在城南建立陣地……」威爾斯慢慢說道,「距王都只有一日路程。」

大廳中響起了一些低聲議論,一些人的神色顯露出嚴肅,一些人看向威爾斯的視線則變得複雜起來。

貴族腐朽,但不愚蠢。

幾乎每一個人都瞬間意識到了眼下這個局面的風險——對王室而言的風險。

王都已經支離破碎,王室勢力名存實亡,騎士團在守城戰中傷亡慘重,南部直屬封地大半淪陷。

而一支強大的公國軍團現在就駐紮在城外。

軍團的主人不是王室派。

又是一個力挽狂瀾的護國公爵,又是一個近似「霧月內亂」的局面。

那些竊竊私語的人一個接一個地停了下來,他們開始在內心中盤算著今後王國的勢力平衡,盤算著各自下一輪「投資」的方式和角度,而那個坐在王座上的國王,在很多人的眼中都顯得有些尷尬起來。

普通貴族們能夠在遊戲中選擇自己的位置,國王卻不能。

威爾斯把所有人的反應都看在眼裡,卻什麼也沒說。

畢竟,這些人現在是捍衛聖蘇尼爾的有功之臣了。

但至少,作為國王,他還有發布命令的權力。

「在塞西爾公入城之前,我們需要確保南城牆附近的安全……」

在片刻的沉默之後,威爾斯才不緊不慢地說道,「先生們,這事關聖蘇尼爾諸多姓氏的體面。」

不管局勢如何,至少他這句話引起了現場所有人的共鳴。

「我們將組織兵力,奪回南城牆外的兩處據點,以作為迎接塞西爾公爵的「禮物」。」

威爾斯繼續說道,「一處是磨坊鎮,一處是更南邊的烏鴉臺地。」

短暫安靜之後,大廳中響起了許多表示贊同的聲音。

因為這兩處區域都很靠近城牆,哨兵們早已看見,這兩個地區基本上是沒有什麼敵人的。

它們是「確保體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