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喜歡秦意南那麼久的是他，難受的是他，離開的也是他啊？

他謝行止又沒犯什麼大錯，無非就是喜歡上了一個男人麼，罪不至死吧？

到後半段大家都開始唱歌，唱歌這種事有時候真看天賦，別看羅軍長得人模人樣，唱歌那叫一個難聽，一開口詞兒還在，調跑出去了二里地。

謝行止聽不下去了，抬手把他歌給切了。

簡直是魔音灌耳。

羅軍也知道自己唱歌難聽，不過他還沒聽過謝行止唱歌，拿著話筒就開始叫嚷，「小謝，你唱一個唄？來兩年多了大家都沒聽過你唱歌。」

謝行止擺手，「我不唱。」

心裡eo著唱什麼歌啊？煩死了！

「你是不是唱歌不好聽？」羅軍不依不饒，「別擔心，大家都一樣，你聽聽他們唱的還不如我。」

「草，誰不如你啊，羅軍你想讓你徒弟唱歌別帶上我們。」

「小謝唱一個吧，我就不信羅軍說的，我們唱歌還能有他難聽？」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把謝行止供上去，盯著被強硬塞進手裡的話筒，他腦子裡突然浮現出秦意南沖謝小婉唱歌的樣子。

他後來去搜過，那一首歌，叫依蘭愛情故事。

剛開始只覺得秦意南唱得好聽，後來他聽了一遍又一遍，歌詞裡的每一個字，好像都是一封情書，一封秦意南寫給謝小婉的情書。

謝行止手一揮，「唱，誰不唱誰孫子，給我點歌。」

羅軍立馬衝過去，「快，你要唱什麼，我給你點，這誰的歌，我掐了啊。」

「掐吧掐吧，大家安靜一點，聽小謝唱歌。」

謝行止眼睛裡突然浮現出一層水光，他大聲嚷著，「給我來一首依蘭愛情故事，賈玲唱的那個。」

他想唱給秦意南聽，雖然秦意南聽不見，那他唱給自己聽。

就當是秦意南唱給他聽過了。

老妹兒啊，等會兒啊，咱家破個悶兒啊。

你猜那 我心裡兒啊 裝的是哪個人兒啊。

美女兒啊 屌絲兒啊 他整不到一塊兒堆啊。

啥人兒啊 就啥命兒啊 咱倆就湊一對兒吧。

第十八章

謝行止說話的聲音總是帶著一種清亮感，大家沒有想到，他唱起歌來，居然帶著一股子別人無法窺見的深情，他唱得很認真，眼睛沒盯著歌詞，他唱得很入神，腦子裡全是秦意南。

我活著是你的人兒啊，死了是你的鬼兒啊。

你想咋地兒就啊咋地兒啊。

月亮它照牆跟兒啊，我為你唱小曲兒啊。

看你睡啦，我心裡美滋味兒啊。

或許他真的能等到這一天，謝行止唱著唱著有點兒掩蓋不了眼裡的濕意，他儘量平靜著吼了一聲，「我這歌唱得不錯吧，哎喲，酒喝多了，我得上廁所。」

說著把話筒往羅軍手裡一塞，直奔廁所而去。

羅軍本來還沉浸在謝行止的歌聲中，看這神色匆匆的背影，拿著話筒嘀咕，「小謝憋壞了。」

大家一陣鬨笑。

歌詞還在繼續，就像他們的生活一樣，謝行止一進廁所再也扛不住，也顧不上地上有沒有水，廁所裡有沒有味兒，往地上一坐，那眼淚兒跟珍珠似的就落了下來。

他還不能讓自己發出聲音，只能咬著牙忍著。

他什麼時候這麼可憐過，以前都躲在被窩裡哭，被窩裡多溫暖，不怕別人發現，也不怕沒有東西擦不乾眼淚。

今天太狼狽了，唯一讓他欣慰的是自己沒在大家面前直接哭出來，否則他真想找條地縫直接鑽進去。

秦意南，你說，我以前有這麼好哭嗎？

都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