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可是一抓一準。”
他把空杯子用力砸在桌子上,我面前杯子裡的酒被震得咣噹來咣噹去。一陣熟悉的旋律從我的腰間響起,我從兜裡掏出手機一看,是張莫發的簡訊。
“怎麼了?老婆遠端監控?”
“沒有。”我把手機放回褲兜,岔開話題說,“這火鍋湯裡面是不是加醋了?”
“哪兒有往鍋湯里加醋這麼一說的。”
“那我怎麼聞見一股酸味兒呀。”我斜眼瞅著他樂,誇張地使勁嗅,“你是不是特嫉妒?”
他從鼻子裡面哼了一聲,大聲說道:
“你丫是不是什麼時候都自我感覺特良好呀?告訴你,大學期間談戀愛的男人無非就三種:富豪、情聖、空虛的人,你丫自己好好掂量掂量吧。”
“那我也告訴你,”我玩弄著手中的杯子,低著頭說,“大學期間不談戀愛的男人無非也就三種:窮人、學究、同性戀,那麼……你又屬於哪一種呢?”
我們哈哈大笑,乾杯,杯子的撞擊使啤酒灑了出來落在下面的火鍋裡,再次濺出的滾燙的開水飛竄到我的面板上,讓我猛地收回了手。手機又響了,朱澤宇說:“還不給張莫回一個?”我關了手機,嘟囔著:“誰愛搭理她。”
從火鍋店出來,我已經醉的分不清東南西北,隱約知道朱澤宇在一旁使出吃奶的勁兒攙扶著我往回走。我興奮地笑,身體根本不聽使喚,幾欲癱坐路邊,路人都回頭看我,我完全不當回事。一個女孩撅著屁股在路邊小鋪的冰櫃裡挑冰棒兒,我指著她高興地拽著朱澤宇叫,就像發現新大陸那樣:
“你看你看,那女的把腦袋放冰櫃裡了。”
“起來!”
“沒看見我看書呢嗎。”
“我發現你現在跟我是吃冰棒拉冰棒——沒話。”
“累了一天了,哪兒跟你那麼多話。”
“呦,您可真是前門樓子搭腳手——好大的架子呀。我現在連跟你說話都不配了是吧?你跟你們班那姓韓的不是話挺多的嗎?我真不知道你對化妝品還有了解,跟人家一聊能聊上一個多鐘頭。”
“你現在還學會盯梢了?”我放下手中的小說,緩緩地抬眼盯著她微微通紅的臉,“我告訴你張莫,我跟你好可我沒簽賣身契,我需要有自己的空間。”
“竊,別太拿自己當回事,誰要你這幅身子骨呀?”她看我瞪她,毫不示弱地揚起下巴,那表情,就跟剛剛得到主子的嘉獎並得意洋洋的地主丫鬟一般,“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到底有幾斤幾兩,瞧你那肚子,跟懷了好幾個月身孕的似的。瞧你那髒兮兮的樣兒,往當街一蹲一天討個二三十沒問題。你還甭覺得委屈也就是我這人天生心軟,換了別人早像甩大鼻涕似的把你給甩了。”
我衝他冷笑:“早跟你說過了我就這德行,也不知道是誰當初死纏爛打像個跟屁蟲似的非要跟著我的。”
“誰跟著你了誰跟著你了!當時可是你死皮賴臉地條條我走到哪兒你黏到哪兒。要說我這條件放到哪兒不是搶手貨,我的石榴裙下拜倒多少帥哥,誰不把我當個女神一樣的供著,可憐你跟了你了,你還成天老大的不願意,我委屈我說過什麼了!”
我卟哧一聲笑了,重新把視線移回書上:“對對對,你是搶手貨,你多搶手啊,多少豪門子弟等著點你啊,您老還在我這耽誤什麼時間呀,我又出不起那錢……”
她臉上的挑釁的笑容變為一臉憤怒,一把把我手中的書搶走,像只鬥雞一樣地對著我:“你說什麼呢你!你說什麼呢你!有本事你給我再說一遍!”
我嬉皮笑臉,故作委屈地說:“我沒說錯呀,我就是窮呀!我既不是大老闆的兒子又不是專傍富婆傍出的遺夫,更不是趙英傑,一晚上就送你座金山那魄力我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