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黎夫人一行人趕到山神廟,孟管事看著眼前的山神廟,還有廟旁已經緊閉門窗的人家,他有點失望。
還以為是個村落,哪料僅有一戶人家,唉哪裡收容得了他們這麼多人。
張媽媽下了馬車,進廟裡裡外外看了一遍,沒有適合夫人生產的地方啊!
正在這時候,旁邊的屋子門開了,沈鋸探出頭來,他是擔心這些人把牛給偷了。
還沒等他開口,張媽媽已經三步並作兩步跑上前來,施了一禮道:“這位郎君打擾了,我們家夫人遭遇意外,可能要早產了,可不可以請您行個方便,讓我們夫人在您家分娩?我們給房錢!”說著掏出十兩銀子塞給沈鋸。
“這~,不是我不收留你們,我家就父子二人,收留諸位女客實在不便。何況我們房子簡陋,我們也是今天才住下,我家連床都沒有,如何留客?”沈鋸推拒著銀子,搖頭婉拒。
張媽媽探頭看著屋內,的確簡陋,但是很乾淨,連地板都是一塵不染的,這山野民居家裡竟然鋪了木地板!
她果斷說道:“您家地板這麼幹淨,我們可以打地鋪,我們自己有被褥。求郎君,行個方便,我家夫人快生了,我們就只求有個能遮風避雨的地方而已。”說著又把錢塞給沈鋸。
這時,沈無求穿好衣服,走出來說道:“你們若不嫌我家的屋子簡陋,我就把房間讓給夫人吧。”轉而對沈鋸道:“爹,咱爺倆擠一屋吧。”沈鋸也只得點頭同意,收下了銀子。
張媽媽大喜,轉身回馬車,帶著兩個婆子,並兩個丫鬟把一個大腹便便的孕婦扶下馬車。那孕婦裹著披風戴著風帽,完全看不到面容,被兩個婆子扶著走至屋前。
剛想一腳踏入屋內,看到潔淨的地板,還有門前脫下的沾滿泥巴的鞋,她低頭示意婆子給自己脫鞋。
沈無求看到這一幕很是滿意,這個夫人是個有教養的,懂得尊重主人家。隨行的下人見夫人都脫鞋了,大家也都脫鞋進屋,丫鬟給夫人把褥子鋪到竹榻上,婆子把夫人扶上床。
“呀,夫人見紅了,張媽媽,快叫人燒熱水呀!”一個婆子慌忙叫道,那夫人則壓抑著,發出低低的呻吟聲。
東廂裡,沈氏父子也沒法睡覺,沈鋸躺在躺椅上,對著地上打坐的沈無求,忐忑不安地問道:“兒啊,你說他們會不會順手牽走咱們的牛?他們人這麼多,那九個漢子個個身材魁梧,一看就都是練家子,唉,咱也打不過他們呀!”
沈無求失笑:“阿爹,人家隨便就給出十兩房錢的人會稀罕你那一頭牛?且不說,他們那些駿馬能值多少錢,光那倆丫鬟的穿戴也比阿孃好許多。”
沈鋸啞然,的確是如此,他娘子常常是布衣荊釵,雖有兩三件銀首飾,總也不捨得戴。再回想那倆丫鬟,身著綾羅,耳環金光閃耀。
沈無求安慰道:“這一行人不像歹人,阿爹安心休息吧,明日還要趕路呢,不快去快回,就趕不上初八回家了。”
想到家裡一樣身懷六甲的妻子,沈鋸對那個大著肚子,還在外奔波的夫人多了兩三分同情,他勉強自己閉目休息,不再多言。
張媽媽不得不厚著臉皮來敲父子倆的門,“喔,小郎,有大些的鍋嗎,我家娘子快生了,需要燒些熱水。”
這回開門的是沈無求,張媽媽有些意外。“是我疏忽了,沒說清楚。廟後面有灶房,我家的鍋在那裡,牛車上有不少乾柴,你們隨意取用。”
又指指堂屋裡的小銅鍋與爐子道:“那鍋裡還有一些粥,是我們父子晚餐吃剩的,您若不嫌棄,儘管拿去吃。那爐子上的水燒開了的,現在溫著呢,聽你家夫人聲音嘶啞,應該是渴了,你拿些溫水給她喝。”
沈無求假裝回屋裡拿東西,實則從儲物戒裡拿出來一小筐銀霜炭,遞給張媽媽,“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