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右眼角下方靠近顴骨的地方傳來細微刺痛,抬起手想要碰觸,一隻大手卻強而有力地攫住她的手腕。
她嚇了一大跳,定定地直視著已坐直上身的魏鴻宇。
“手髒,不要去碰。”連說話也是強而有力,他硬生生地按下她的手。
這人講話非要用命令語氣才開心嗎?許迎曦抿了抿唇,滿心的不以為然,抬起另一手要摸,還沒碰到臉又被人給逮住了。
“就告訴你別摸了。”他嚴肅地重申,“傷口若感染細菌,恐怕會留下疤痕,等模擬訓練結束後,你們接下來就要開始—個月的機上實習,如果臉上有傷,上了飛機還能看嗎?”
對!是不能看!
誰教她得為五斗米折腰、要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她們這一群空服員是航空公司的“門面”,這張臉則是她自己的“門面”,不敢毀傷。
她雙頰微鼓,知道心裡不太舒服,一口氣漲著、堵著、悶著,卻不太明白為著什麼事不痛快。
“魏,別說教了,讓她先到醫療室上藥。”日籍的總教官長田終於開口,他不僅負責“環球幸福”航空新進空服員的訓練,每年更要分批安排所有舊員工回來接受在職訓練,說話自然舉足輕重。
“長田教官,我想完成整個逃生演習,等一下結束後,我再去醫療室。”許迎曦仰頭看向滿頭白髮的長田,兩手暗暗扭動,但按住她雙腕的那股氣力似乎沒打算鬆開。
“今天的陸地突發性逃生已經結束,如果你最後不是‘滾’下來,幾乎可以打滿分啦。”受訓已接近尾聲,原本以嚴厲出名的長田,偶爾也懂得開開玩笑了。
許迎曦面紅耳赤的,還沒想到該說什麼,那詭怪的男人竟一把拉起她——
“你們繼續,我帶她去醫療室。”對在場眾人拋下話,魏鴻宇以幾近粗魯的力道拖起她,邁步就走。
“我還不想去,我要留下來聽最後的講評指導。”
“你如果想在三天後順利上機實習的話,就乖乖到醫療室上藥。”
“喂!幹嘛啦!去就去,別動手動腳的行不行?我自己走啦!”她兩步恰恰及他的一步,追得她上氣接不了下氣。“喂!你這人怎麼這個樣子?!我跟你又不熟……”
魏鴻宇對她的抗議無動於衷,強硬得完全沒商量餘地。
“痛啦……痛、痛、痛……嗚……我膝蓋和腳踝都在痛,一定是剛才扭到了,你不要拖著我啦!”
他忽然停下,斜眼睨了過來。“要我抱你嗎?”
“什麼?!”他說了什麼?!
“要我抱你去醫療室嗎?還是用背的?”
“不、不用……”她頭搖得像波浪鼓,一臉的驚恐。“我、我可以走,我自己走,不必勞您尊駕……”
他點點頭,若無其事地說:“那就走吧。”
身後,長田總教官正中氣十足地召集大家,英文帶著濃濃的日本腔。
許迎曦哀怨地回頭,只見同期姐妹和其他教官正聚精會神地聽長田說話,根本沒人理會她的求救訊號。
大家就這麼任由這個鷹眼男把她拖走,嗚……天理何在啊?!
許迎曦苦惱地思索,想得腦筋快打結,卻實在想不通,事情怎麼會演變成這樣?
平常的她雖然稱不上口若懸河、辯才無礙,可勉勉強強也算得上精明伶俐、反應靈敏,為什麼偏偏在他面前總會出糗?
想不通、想不通、想不通呵……
瞪著扣在自己細腕上的厚實大掌,她被動地跟上他的腳步,擰著無辜的娃娃臉,怎麼也想不通……
第三章
誰在黑暗中點起燈盞?情不自禁循著走去,那微光有魔的力量,是埋在堅冰下的火種。
在醫療室那位微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