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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氏怕節外生枝,晚宴時匆匆吃一口,便向太后娘娘辭別。

太后娘娘看中了尚書周家的長女為皇后,此刻正忙於和周夫人說話,對於溫家母子辭不辭行並不在意。

溫初弦隨姊妹們跟在何氏身後,四下望了一眼謝靈玄,見他座席是空的,並不見人影。

謝靈玉在角落處喝悶酒,正好與左右張望的溫初弦對上。

溫初弦朝他悄悄靠近了一步。

謝靈玉好笑,&ldo;怎麼,溫小姐又在踅摸我哥?&rdo;

溫初弦不理他的揶揄,低聲問道,&ldo;昨日-你與我說的話,有沒有撒謊?&rdo;

謝靈玉一愣,玩世不恭地說著正經話。

&ldo;若撒謊天打五雷轟。&rdo;

溫初弦蹙眉,厭恨煩惱,難以消歇。

如今的這個謝靈玄,究竟是不是謝靈玄?

如果他根本就不是謝靈玄,為什麼和她那玄哥哥生得相差無幾?

一切都太奇怪了。

謝靈玉瞧出她的意思,提醒說,&ldo;沒有確切證據之前,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否則害人害己。&rdo;

溫初弦自不用他來提醒。

此時何氏也已和太后告別完畢,準備套車回府。長公主出來相送,握著溫芷沅的手讚賞個不停,顯然是很滿意這個未來兒媳婦。

長公主小聲在何氏耳邊說,&ldo;叫弦姐兒退婚,她答應嗎?&rdo;

何氏道,&ldo;她已經答應了。&rdo;

長公主餘光瞥了一眼溫初弦,這才放下心來。

&ldo;也好,等將這樁荒唐婚事徹底退了,我再去和玄兒說他和沅兒的婚事。&rdo;

溫初弦坐在顛簸的馬車上,頭痛欲裂。一個可怕的念頭不停地縈繞著她,謝靈玄不是謝靈玄。

他能瞞過所有人的眼睛,連長公主這親生的母親都認不出來。

他到底是誰?

馬車顛簸了一路,到達溫府的時候,全哥兒活蹦亂跳地來迎接溫初弦。

&ldo;姐姐!&rdo;

溫初弦蹲下來抱住全哥兒,全哥兒高興地說,&ldo;姐姐,大娘子已經準我重新回家塾讀書啦!我要背詩給姐姐聽。&rdo;

溫初弦見小孩子如此欣悅,不忍拂他興致,也隨他笑了笑。心下卻明白得很,都是因為自己答應和謝家退婚,全哥兒才得以重返家塾。

何氏這是要告訴她,她姐弟倆過得好與不好,全在一句話之間。若是她再敢妄想謝靈玄,何氏不會叫她們好過。

溫初弦早已無所謂了。自從懷疑謝靈玄的真實身份後,她對他的一腔愛意已變了味兒。

在九宴山莊與她泛舟的那個人,眼神那樣冰冷,神態舉止那樣輕薄無行,根本就不是謝靈玄。若非她當時假意順從求饒賣乖,恐他會把她當場扼死。

接下來的幾日溫初弦懶憊,常自深居簡出,除了張家公子張夕偶爾來探望她以外,並未與外人相見。

從張夕的口中,溫初弦得知了一些長安的風雲。

原來臨尋一帶又發生了疫病,謝靈玄作為當朝右相,往臨尋賑災去了,十幾日都不在長安城中。怪不得那日在九宴山莊一別匆匆,不見他的影子。

不過他在與不在,都不影響何氏和長公主謀劃退婚一事。

四月二十七這一日,霧濛濛的天色迷人眼。

溫初弦隨何氏來到謝府,準備在退婚書上印自己的手印。

這樁糊裡糊塗的婚事,終於結束掉了。

謝靈玄怪罪她壞他清白的名聲,這下好了,徹底一別兩寬了。想來那日他怒氣雖盛,等一回來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