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子訣抑鬱地搖著頭。
溫初弦又問說,&ldo;那,玄哥哥你知不知道把你關在這裡的人,到底是誰?&rdo;
她一直想查清謝靈玄的真實身份。
謝子訣仍緘默難言,淌著淚,彷彿回憶那些事令他十分痛苦。
溫初弦不敢問了,連連輕拍謝子訣的背。
&ldo;玄哥哥別怕,別怕,有我在,一切都過去了。&rdo;
現在也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無論怎麼樣,她得先把謝子訣救出去再說。
趁著謝靈玄不在,得讓玄哥哥趕緊與長公主相認,戳破謝靈玄設下的騙局。
謝子訣渾渾噩噩地跟在溫初弦身後,踏上了通往地面的臺階。
從前有鐵鏈鎖著,他只能望向這石階,如今雙腳親自踏在這裡,滋味很奇妙。
他精神恍惚,長久以來在黑暗中苟且偷活,已叫他的眼睛十分畏光。
溫初弦手中那盞如豆的小燈,對他來說恍然跟個大火球一般明亮。
跌跌撞撞被溫初弦牽著沒走兩步,他便摔倒下來,肺如漏氣一般嗬嗬踹。
石階又窄又細,謝子訣這麼一跌,險些栽個頭破血流。
溫初弦驚覺,連忙攙他,手中的燭臺便沒能拿住,哐當一聲掉在地上滅了。
謝子訣頭暈目眩,借著溫初弦的力道才勉強站穩。
燭火一滅,兩人頓時陷入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
謝子訣踹得厲害,也虛得厲害。他在溫初弦手心寫字,溫初弦費了好大勁兒,才辨認出是個&ldo;餓&rdo;字。
他已不知多少天沒吃過飯了。
溫初弦疼惜極了,感同身受,宛如被餓得發昏的人是自己。
瞧著謝子訣這副模樣,眼下兩人是無法一同上去了。只得她先去給他拿點吃的,多少叫他恢復些體力,再謀其他。
另外燭臺也滅了,她還得再尋個火摺子來重新點亮。
&ldo;玄哥哥,你等我。&rdo;
她密密叮囑,扶謝子訣在穩妥的地方坐好,便欲摸索著上去。
剛走一步,便感裙擺稍緊,原是被謝子訣揪住了。
昏暗中,他傳來斷斷續續的啜涕聲,捨不得放手,怕她一走就再也不回來了。
溫初弦退身一步,緊緊抱了下他。
&ldo;玄哥哥,你放心,我既找到你了,就一定會救你上去的。&rdo;
說罷她便放開他,一陣風似地離去。
裙擺從指縫間飄走,謝子訣手心空蕩蕩的,僅餘一片涼。
他頭腦懵懂,眼睛也不大好使,卻借著方才的燭火隱約瞥見,她梳的是婦人髻?
她嫁人了。
經年不見,她嫁了誰呢?
也是,他自己遭遇橫禍,不生不死這麼多年,她早該找個好人家嫁了。
空空蕩蕩的地牢中,充斥著黑暗。
陰風吹過,謝子訣難熬地摟緊了雙臂,只覺得自己比孤寂還孤寂,比淒涼還更淒涼。
……
溫初弦沁著微微香汗,從地牢中爬上來,呼吸驟然暢快。
窗明幾淨,天光明朗,空氣新鮮。
這一切都令人無比珍惜。
她感慨良多,此刻卻來不及細思,仔細將書房的機關歸位,然後抖淨了周身的塵土,又灌了一大口水鎮定心神。
做完這一切後,她才佯裝剛從藏書閣裡出來的樣子,喚了聲,&ldo;汐月。&rdo;
外表冷靜,心跳屬實已飆到了極點。
汐月推門而入,&ldo;夫人看完書了?有何吩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