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樂雅也沒有打算去哪,這裡人生地不熟的,又是鬼谷書屋,他也不敢隨便亂走要是犯了鬼谷先生的忌諱給兄長大人招惹麻煩了怎麼辦?
所以,他只是走到學舍大門邊,就坐在了臺階上,背脊挺得直直的,兩隻小手放在膝蓋上,眼睛專注的盯著大門。
追出來的張君銘看了看大門,又低頭看了看周樂雅,也坐了下來,剛想抬手摸摸周樂雅的頭,周樂雅就唰的一下轉頭,嚴肅的瞪著他:不準摸我的頭!
張君銘的手就這麼的停在了半空中,半晌,硬生生的拐了個彎,摸摸自己的鼻子,訕訕道,“小樂雅,這裡風大,我們進去裡面等你哥哥好不好?”
追了出來的林秀也插嘴說道,“就是啊,樂雅,跟林秀哥哥回屋吧,這裡風太大了。”
周樂雅只是靜靜的轉過頭,繼續的盯著大門,他已經睡了一下午睡夠了,不想再睡了,現在的風不大,兄長大人給他披的貂絨大衣很暖和。
張君銘瞅著周樂雅,和林秀方舒幾人對視一眼,都有些無奈,小樂雅年紀小,但卻固執得很。
李玄雨不明白,周樂雅幹嘛一定要在這裡等著他的哥哥周博雅?果然是任性的小孩子嗎?但看周樂雅身上卻沒有李家嫡系那些被寵壞的小孩那種霸道浮躁,李玄雨皺眉,偏頭看向身邊沒有出聲,只是站在周樂雅身後的沉默的李致遠。
這李致遠和他一樣都是李家旁系,都是一樣被打壓不得志的人,不同的是,他是失去了庇護他的疼愛他的雙親,而李致遠卻是不得自己爹孃的庇護和疼惜。
李玄雨想,如果他向李致遠詢問的話,李致遠應該不會拒人於千里之外。而林秀方舒是不太熟悉,他們對他似乎還有隔閡,而張君銘……太不靠譜了。
“為什麼樂雅不在裡頭等?”李玄雨低聲問道。
李致遠低頭看了李玄雨一眼,才低聲道,“樂雅……是不安吧。”
不安?不安什麼?李玄雨皺眉不解。
李致遠想了想,既然李玄雨是博雅帶進來的,那就應該算是盟友了,而且,樂雅此事,有心人去打聽的話,都能打聽得到。
“樂雅……之前有過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李致遠低聲說著,頓了頓,補充了一句,“樂雅以前會說話的。”
李致遠說得含蓄,但該說的也都說了,李玄雨自然也聽懂了。看著那坐在臺階上挺直著背脊看著大門的周樂雅,李玄雨心裡不由軟了,嘆了口氣,看來,哪怕是有周家那樣的環境,也不見得就安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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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星星點點,宛若巨大的棋盤。
點將臺上,鬼谷一顆一顆的擺弄著棋盤上的棋子,間或抬頭看天,人力雖有,卻難敵天意。
大夏朝已經延續了千年,此刻也進入了重要的轉折,天道無情,盛衰榮辱,皆是輪迴正理,只是可憐了天下蒼生而已。但天道無情,也留有一線生機!
這一線生機……
鬼谷抬頭看向在臺階上正朝他走來的周博雅。
生機雖有,可卻花開兩朵,兩條完全不同的路分別延伸著,未來,果然是要人自己去把握嗎?
“博雅拜見老師。”周博雅恭敬拱手作揖。
鬼谷微微點頭,“明日開始,書屋的事情就由你來打理吧。”
周博雅一愣,由他來打理?他沒有聽錯吧?
鬼谷卻好像沒有看到周博雅的驚訝一樣,繼續說道,“每日上午你來點將臺讀書,下午你處理書屋的事情,公孫不會告訴你怎麼做,你要自己去做。晚上你就習武,每月初一十五你可以休息。”說罷,鬼谷抬眼看向周博雅,突兀的說了一句,“我鬼谷的親傳弟子,當是天下第一。”
——文韜武略,當是第一!
周博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