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日裡煩躁,夜裡無眠,既憂心國事,又得焦慮惦念著他全心鍾愛的她。
為了不想再讓悔恨痴纏,他決定放下這裡的一切,忠於自己的心,去尋找他已然守護了大半輩子的她。
“賢侄,”徐景通疑惑地出手拉住欲離去的他,“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不!只是,”張磊清淡淡睇了老人一眼,“該走了。”
僅僅一句話就已足夠讓徐景通明瞭跟前青年人的意思了,喟然長嘆他鬆了手,連挽留都沒有。
“是的,是該走了。”老人低喃的聲音也不知是說給張磊還是說給自己聽的。
張磊邁步正擬離去,下一瞬竟讓園子裡另一頭的鬨笑聲給轉移了注意力,原先,那只是淡淡不經心的一瞥,可當他睇清楚那在人群圍簇下跌倒的人影時,不得不停了腳步。
人群裡,日曜底,那是個身著綾綢白衫,微露酥胸,高盤著兩坨螺旋髮髻的清妍少女,少女似乎並不嫻熟於音律,樂音飄飄,人人輕舞飛揚,只她,半天踩不著鼓點,舞不出章法,方才那響亮的鬨堂大笑正是緣自於她踩著了自己舞的綵帶,進而踉蹌跌下,這也就算了,她竟還讓自己落下的綵帶給一層層裹緊了身子,登時,一個綵帶包紮成的人肉粽子就這麼滑稽可笑地呈現在眾人面前。
這韓丞相是怎麼回事?坐遠點兒的人心底全起了不解,舞技這麼爛的丫頭片子也能晉入總決賽?
可當那些盤著不解的眸子在覷清楚了那跌倒的少女後,目光紛紛轉成了然,那少女明眸皓齒、豔麗無儔,別說外頭尋常女子,怕連現時皇宮裡的那些妃子貴人,也沒一個能勝過她的絕麗容顏。
少女這一跤雖摔得狼狽,卻也意外地摔得了李煜的注意,只見皇帝從容踱下高臺,一步步朝著那還被捆在地上的狼狽少女走了過去。
李煜的動作使得樂音乍停,也惹起他身旁寵妾窅娘的不滿,她嬌聲喊著皇上,卻也沒能叫住那風流天子離去的腳步。
來到少女身邊,那因著出醜而酡紅著嫩腮的她近看之後竟然更美,讓李煜情不自禁出手幫她解開那裹著她的不聽話綵帶,一層褪下一聲輕嘆,這麼美麗的女子,當真巧奪天工得可以。
“嬌兒斜傾待郎持!”李煜笑盈盈向褪盡綵帶的少女伸長了手,“小美人兒,你在等朕嗎?”
鬼才等你呢!色皇帝!
齊珂珂吞下到嘴邊的話,罔顧男人伸長的手臂自己站起身來,眼睛左顧右盼尋著舞月,都是那傢伙,若非她要她報救命之恩挾她同來,她才不會來的。
但她沒尋著舞月,卻意外對上一雙難得破了冰潭正冒生著怒焰的眸子。
是他?那顆大石頭!
齊珂珂硬生生捺下心底乍然見著張磊時的雀躍狂喜,轉成了惱意,是呀,他不在這兒還能在哪裡?她該想得到的,硬石頭就該待在這該死的皇宮裡,陪那該死的色皇帝,不可能因著憂心去尋找可憐兮兮、落魄無依的齊珂珂!
在色皇帝和她之間,他早作了決定的了,不是嗎?
石頭男衣冠鮮麗,看來活得還不錯,所以,他並未如她希冀的,一邊痛哭流涕後悔一邊思念著她嘍?
暫斂惱思,她故意對著眼前的李煜湧現了甜笑,“民女舞藝不精,讓皇上看笑話了。”
“不笑話,不笑話!”
欣喜於佳人迥變的態度,李煜再度伸長了手臂,“這麼美麗的可人兒,就算真鬧了笑話,也只是個美麗的錯誤……”
不過李煜伸出的手再度落空,一道人影掠移,讓他險些摸著小手的佳人離開了他眼前。
是張磊,眾目睽睽下,風流天子前,他一個閃身兜轉,將那身著薄縷的少女倒栽蔥地扛上了肩頭,如此一來,除了美人兒的背影,她的容顏、她那微敞著的酥胸,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