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平日恃寵而驕,此時被他這麼隨隨便便的一句,五夫人卻頓時噤了聲,轉身欲撤。不料這廂小王爺又忽然柔聲道:“對了幼蟬,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難道管家忘記通知你禁令了?”
“……”五夫人的臉色愈加青白了幾分,低頭,無言以對。
處理完畢之後,方才進屋,小王爺笑道:“惜惜這般楚楚可憐的模樣可真是難得一見哪。”
反正五夫人已走了,也不必做柔弱狀了,顧惜惜懶懶道:“小王爺不是說欣賞妾身的強悍嗎?可惜遲來了一步,不然五夫人適才精彩的表現,一定會更令王爺驚豔哪。”
小王爺似笑非笑道:“說也奇怪了,本王就偏偏只對惜惜有興趣呢。”
嘆了口氣,顧惜惜不再趴在桌上,直起身正視對面的人,“小王爺,惜惜尚不至於連自知之明都沒有。一見鍾情這類藉口未免過於牽強,叫我如何信得?小王爺費盡心思佈下此局,自然不會只是閒極無聊,大家何不開門見山有話直說?”這般情種模樣,她實在無福消受。
“好,夠爽快,不愧是本王看重的女人。”親愛的小王爺愣了一愣,隨即拍了拍她的肩,頗為滿意的樣子,“既然如此,那本王也就不拐彎抹角了。我想以惜惜的聰慧,既與喬太尉之妻有過交談,那該知道喬太尉設宴的原因了吧?”
惜惜點點頭,昨夜喬夫人的閒話中已講到許多,“是因為那喬太尉原本朝中無人,一直官遷外地,此次卻由於小王爺您的舉薦方才得以進京任此太尉之職,因而對您感恩戴德不已。”
“那你知道與否,為何本王會一力保他進京填此美缺呢?”小王爺笑吟吟地偏了頭問道。
顧惜惜愣了一愣,不知為不知,搖頭。
小王爺微笑著道:“因為若他不進京,那麼現在在這太尉位置上的,就該是楊炯了。”見她面露茫然之色,又耐心地解釋道:“楊炯是青王的人。”
“這太尉一職,雖然並非事關緊要,然而我與青王之所以能維持勢均力敵,除了兩家外戚實力不相上下外,便是由於他手握兵權,而我卻能得到朝中多數大臣支援的緣故。若是這次讓那楊常侍填上此位,我豈非連這一優勢都可能失去了?因此才薦了喬太尉這個原本只是默默無聞的外省官員入京——這麼說,惜惜總該明白本王帶你赴宴的緣故了吧?”
饒是顧惜惜素來無知無畏,亦未免吃驚,果然又聽他道:“若惜惜與懷玉樓能夠輔佐本王,相信本王大業定當事半功倍。”
顧惜惜大駭,再怎麼不問世事,也知道這“官場險惡”四字——更何況眼前這官場,又是最隱秘最血腥的一個,當下只得強笑道:“我樓中姐妹不過是風塵女子混口飯吃而已,這些官家之事,是從不敢過問的,王爺開玩笑了。”
越王軒見她雖是帶笑,語氣卻是斬釘截鐵毫無餘地,出乎意料地竟也沒動氣,只含笑道:“即使……犧牲懷玉樓也不願答應嗎?”
顧惜惜愕然,隨即怒目而視——居然又拿懷玉樓威脅她?
他卻擺擺手,雲淡風輕,“呵,不過玩笑而已,惜惜不會當真信了吧?”
反正威脅的效果已然到達,他亦不必逼之過急,對著敢怒不敢言的顧惜惜微笑道:“其實若你願意合作,事成之後,本王願以教坊使之職相贈,如何?”
顧惜惜倒吸一口涼氣。這教坊使便是教坊的最高長官,也就是在她們這一行內的最高官方權威了。若能身任教坊使一職,豈不就意味著天下青樓,從此盡入她掌中?
靈臺中清明忽而一閃,顧惜惜一聲冷笑,看著他微笑的眼,狠狠心,推心置腹低聲道:“事到如今,我也不再瞞你了。實話告訴你吧,小王爺,其實我們這懷玉樓雖然看起來只是一個普通的青樓,但事實上……”
頓了一頓,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