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寺,附近應該沒有電車路線經過。”
“那不是很奇怪?”
“學長,睿山電車會走到鐵道外頭去嗎?這種事可能嗎?”
“不,不可能吧。”
湯島直直盯著我的臉看。
“我想我快瘋了。”
“的確很糟。”我說,“不要想太多,腦袋放空就好。”
“可是我做不到。”
“你不是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嗎?”
“我沒事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幹嗎?”
“你也沒去社團吧?大家都很擔心。”
“因為我實在不想去……”
“那,去運動看看?”
“去運動也不知道做什麼才好……”
“什麼都不要想,去爬大文字山。就這樣翻山越嶺,直接走到琵琶湖。期間你什麼都不要想。”
“那樣除了疲勞之外什麼都不能獲得吧?我要做的事很多。”
“你再這樣把自己關在家裡,真的可以嗎?”
湯島默然。
“走出你的房間吧。去大文字山,會對你比較好。”我說。
那一日,湯島乖乖回去了。
我則是之後苦惱了好一陣子。原本我是想,早知道就跟他講來找我談之前先去找大學的心理諮詢;不過,就算我這麼說,湯島還是不會聽吧。他憑藉自己的力量到大學校園裡去,應該不會很辛苦。而且,大文字山應該可以救他。但在社團的時候,我不會去說這種話。為什麼現在我可以聽他說那些苦惱呢?
在家悶悶不樂時,我也會出去走一走。我想,我必須要擺脫湯島帶來的憂鬱才行。
我去了錄影帶店。
◎
這個世界上,像我這種在生活上禁慾到這種程度的人並不多,我認為沉溺在享樂生活中,與其說是活化經濟的要件,更可以說是一種人生獎勵。因此,我們這些人的生活方式,自然也更該被譴責。就經濟效應來說,像我們這種人的貢獻跟冬眠的熊差不多。但我沒有丟失我的驕傲,仍與世人的譴責繼續對峙。
禁慾的生活——
任誰聽到這樣的詞彙,首先都會想到以前的和尚吧!他們為了要維持禁慾的生活,使出了各式各樣的手段。如果他們不再操弄這些手段,世界就會一下子大放光明,那就太耀眼了,他們根本沒辦法正眼看待,什麼上化菩提下化眾生的更說不上。有些人的確是弄得過度了,忘了自己的本心。我自然是希望我們可以不要重蹈這些人的覆轍。無論如何,我們都要保持理性。我們應該要支配Johnny,絕對不能倒行逆施。
為了要支撐這個美好卻又充滿淚水的禁慾生活,錄影帶店就成了不可或缺的存在。每當Johnny逮到空隙,耍性子想逃離理性的桎梏時,為了要取悅它,為了要常保我內心的寧靜,每隔幾天我就得弄點新鮮的材料回來。
從前,我在自行處理這些問題的時候,青春期特有的罪惡感總是困擾著我。每到晚上,我的枕頭都會被汗打溼,我曾經無力地問Johnny——這傢伙微笑著,在我的下半身耀武揚威——“你到底還要多少?”不過,一個理性的人類應該要冷靜地與這個世界對抗,而不是任由自己沉浸在自我厭惡之中。我在大一秋天時恍然大悟。如今我已經完全不抵抗了。在這個以下克上的時代,我不知道Johnny什麼時候會取代理性而起。如果事態變成那樣,到時我會在深夜跑到木屋町(注:江戶時代{公元1615~1868年}曾經是風花雪月的場所。)發出“啊呵、啊呵”的怪聲,往路過的女性懷裡塞入長到不行的情書吧!
為了世界和平,每個人都應該負起責任,鎮壓住自己那狂暴的靈魂。說起來雖然心酸,但生活在這個社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