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暇的小手撫著他殘缺的左臉,他左頰上的面具取下來了,那沒有眼珠子的左眶森洞洞的,令人頭皮發麻,類似獸骨的左頰骨上是一塊塊的疤痕,戴了面具看起來很寒森,不戴面具,不管什麼時候看起來都很駭人。膽子要是小點兒的人,指不準真給活活嚇死了。
她卻覺得格外憐憫,心中一片柔軟。
他受了太多太多的傷,太多的苦楚,常人無法想像的苦痛,他依然那麼堅強,世人都容不下他,他沒有屈服,沒有放棄,憑著他個人的能力運籌帷幄一步步向上。
世間能做到此的,怕也唯有他君寞殤!
他的眼裡沒有天下人,唯獨有她鳳驚雲,他不會花心,不會多看別的女人一眼,這樣的一個男人,怎麼叫她不愛?
君寞殤擁著她,不知為何,心中有一種從未出現的忐忑不安。
從今天見過萬蠱門主夜月天開始,這種不安感悄悄在那顆從來冰冷平靜的心底裡滋生。
☆、1199。第1199章 1199 冰雕1
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會發生。
他要確定至愛的女子在他懷裡,沒有失去,他永遠也不能承受失去她。一想到失去她,比讓他上刀山、下火海更難受地煎熬。
不知不覺,擁著她的力道越來越緊,像是要將她硬生生地揉碎。
鳳驚雲吃痛地蹙起了秀氣的眉宇,水潤的明眸不解地望著他,“怎麼了?”
他閉了閉眼,啟唇,“沒什麼。”不願意說怕失去她的話,因為太怕,連他這個冷血的邪魔妖孽都會怕。
她也是累極了,調整了個姿勢躺著,很快進入了夢鄉。
從前,她一向淺眠。
有他在,她可以沒有防備地安眠。
他抱著她,時而不捨地擁住她,時而怕自己寒涼的體溫凍著她,又遠離些。這般的若即若離,總覺得就像她給他的感覺一樣,如此美好得夢幻。又真的好怕,哪一天醒來,夢境沒了,她也消失了。
不會的……
他在心中告訴自己,他會一生擁有她的愛,誓死禁錮不放手。
他沒有睡去,沒有點燈,室內一片漆黑,他有特異功能,能在夜間視物。漆黑的夜對他來說恍如白晝,沒有一點兒影響。
睜著血色的紅瞳,一瞬不瞬地注視著她絕色的睡顏,怎麼看,都看不夠。
胸腔裡又是溫暖,又是滿足。
若是能一生就這般地瞧著她,他都覺得是一件無比幸福的事。
是啊,幸福。
“你也許不知道,你讓我體會到了幸福的滋味。”他動了動唇,無聲地啟唇。沒有發出聲音,沒有吵著她。
一夜未眠,他是在幸福中不安,在不安中更清晰用性命愛她的意念。
不,確切來說,那不是一種意念,而是一種本能。
仿若,愛她,從來就勝過他的生命。
黎明,天方露出魚肚白,冰冷的風颼颼的地颳著,山上成片成片光凸凸的樹枝在寒風中搖曳。
君佑祺站在桐剪秋風閣門口的平臺上,眺望著遠方,連綿起伏的雪山,白茫茫沒有盡頭。
他的目光格外的深沉,似乎又沒什麼焦距。
園子昨晚已勸過主子,讓主子進屋歇著,反倒被主子呵斥了。連日來的趕路,他也累著了,回屋本想眯一小下下,哪知一打盹兒,就真睡著了。
一覺醒來,見主子一個人還站在那裡,連位置都不曾移動一下,看樣子是一晚上都沒睡。
心疼地走上前,“主子,您快進屋歇會兒吧。”
君佑祺恍若未聞。
“您這般,又是何苦?”他苦口婆心,“您可是太后娘娘唯一的兒子,您要是有個閃失,您讓太后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