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麼子愁嘛。”
湘蓮抬手給了他一巴掌,打在他的後腦殼上,掉頭就走了。
嘉寶也不追趕,獨自哭了一陣,竟然沉睡過去。
日上三竿的時分,焦大勺子央求翠兒到前院來,問小姐吃什麼飯。翠兒正好也要幫小姐梳洗,就來到嘉寶房裡。見他紗帳都沒放下,獨自一個四仰八叉,和衣而臥,尚未醒來。左右搜尋,並不見小姐,覺得驚訝,就走到床前,輕聲叫道:“少爺,小姐呢?”
嘉寶沉沉酣睡,不理會她。翠兒心慌,就大膽用手去推搡,又高了聲喊:“少爺,醒來。少爺,快醒來。”
嘉寶這才大夢初驚,睜眼見是翠兒,就問:“你不在房中伺候小姐,跑到我這裡做啥子?”
翠兒叉手答道:“我正要問少爺你呢,昨天小姐分明是在你這裡的,怎麼倒不見了呢?”
“啥子?湘蓮不見了?她不是回去了麼?”
“哪裡有她的影子?我是來幫她梳洗的。只見你一個人呼呼大睡,小姐卻不見了。”
嘉寶這才慌了神,一咕碌翻身爬起,下了床,翠兒早把鞋子拿來,與他穿了。嘉寶還說:“當真不見了?是不是她起早去後花園散心?”
翠兒說:“她一向是睡懶覺的,何時見她早起過?昨晚你們倆哭得傷心,莫不是出了啥事體?”
嘉寶猛然醒悟,是自己彷彿說了啥話,好像是要與湘蓮分手。莫非她真賭氣離家出走了?以她的性格,是能做得出來的。想到此處,他略微放了點心,說:“也許她嫌在家氣悶,到常德聽戲去了?”
“絕對不會。”翠兒連連搖頭,說道,“小姐自從家裡出事,連一次常德也沒去過。”
“那她會不會去親戚家了?”
“去親戚家也要在白日走路,哪個會在半夜三更的出城走道?何況還是年輕的小姐。”
兩個人邊說邊走,一陣兒就把前後院及花園找了一遍,哪裡有湘蓮的影子?翠兒這才慌了,要去告訴八小姐,嘉寶卻不讓。他知道湘蓮出走,肯定是因了他昨晚上的話語,他想先悄悄地四下找找,真正找不到再說。湘沅那一席話,還真把他嚇住了。他一直埋頭讀書,不問俗事,告密出首,把自己的家弄得破了,卻連一錢銀子的好處也沒得到。萬一湘沅真把他攆出家門,身無分文,他的親爹媽已死,哥嫂正盼著能靠他賙濟幾個,如何能夠容他?他四體不勤,五穀不分,不習稼穡的文弱書生,又到哪裡討生活呢?
正在糾扯,早驚動了湘沅。她讓雯兒出來問他們為何事吵鬧?翠兒嘴快,搶先說道:“六小姐不見啦。昨晚在前院與少爺爭吵了幾句,剛才我去幫她梳洗,卻不見了。”
雯兒一聽事情嚴重,顧不得說話,急步回屋告訴了湘沅。
湘沅正在梳洗,聞聽連頭髮也沒紮起,就披散著出來,連聲問道:“六姐是何時出的門?你們爭吵了啥子事情?”
嘉寶也意識到事情不妙,先就怯了,低聲說:“也沒吵啥子,就是為了我們倆的事。我說我做差了,要與她分開。她不願意,接著我就睡著了,也不知她何時離去。”
湘沅聽得說,心裡暗自叫了聲苦,清楚此事皆是因昨晚自己的言行所致。嘉寶能說出後悔的話,說明他還是個明事理的人,只是一向為人懦弱罷了。姐姐性急,聽他如此說,恐怕忍不住,只是半夜出走,又能到哪裡去?一個弱女子,不遇見危險才怪哩。要真是六姐出個差錯,湘沅的腸子都要悔青了。爹媽不在了,身邊唯一的親姐姐,還叫自己逼走了,怎麼去給死去的爹媽交代呀?
想到這裡,湘沅立刻鎮定下來,吩咐雯兒把家中僅有的五六個家人夥計招來,對大家說:“六小姐與少爺賭了點氣,昨晚出去了。現在下落不明,你們今天啥子事也莫要做,趕緊分頭出去找人。”她特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