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朝元老,忠貞有加,屢受褒揚,又豈會因私心謀劃這等拙劣之策?北赫向來對中原虎視眈眈,朕又豈會因他們送了公主前來和親便鬆了防守?令其繼續鎮守北疆,方是居安思危之道。&rdo;
他眯了眼睛盯著堂下跪坐著一瞬不瞬望向他的女子,眸心如深潭般莫測。
他道:&ldo;按陳參將的說法,朕的淑妃,根本不是北赫公主?&rdo;
刑躍文不敢答話,只望向跪在一側的陳參將。
陳參將忙答道:&ldo;回皇上,末將的確在闖入定北王府的那行密探中親眼見過。&rdo;
&ldo;黑夜中匆匆一面,你便記得如此清晰?&rdo;
&ldo;皇上,她的容貌並不比一般人,委實令人過目難忘。&rdo;
&ldo;說得倒也有理。&rdo;
唐天霄眸光在可淺媚身上慢慢地轉悠著,&ldo;卻不知……你什麼時候又有機會見到深宮之中的可淑妃,還一眼將她認了出來?&rdo;
陳參將答道:&ldo;這個……末將之前自是無緣一睹淑妃真容。是刑大人拿了畫像來給末將辨認,末將這才覺得相像;待今日見了真容,便更確定淑妃就是兩年前闖入定北王府之人。&rdo;
唐天霄便望向刑躍文,&ldo;刑愛卿常在御前行走,倒是有機會見著淑妃,難為有如此畫技,竟能將淑妃畫得栩栩如生,讓人一眼認出?改日朕到要見識見識刑愛卿的畫技呢!&rdo;
刑躍文再猜不透唐天霄的意圖,乾笑道:&ldo;皇上過獎,過獎!&rdo;
唐天霄唇角揚了揚,又道:&ldo;不過,刑愛卿莫非早就知道了可淑妃曾經是北赫密探,所以才隨身帶了畫像去找陳參將辨認?&rdo;
刑躍文伏地答道:&ldo;這也是吾皇鴻福,才會有這等巧事。前兒陳參將剛從北邊回來,曾過來拜會過微臣,談到北疆局勢時,恰恰說到此事,並提及逃走的女子不但武藝高強,容貌出色,身形比南方人還要嬌小。這樣的女子並不多,難免讓我和宮中的淑妃娘娘聯絡起來,加上已有證據都與淑妃脫不開幹係,因此才鬥膽畫了此畫找陳參將求證。&rdo;
唐天霄便望著可淺媚似笑非笑,淡淡道:&ldo;淺媚,你說這世上還有比你更倒黴的嗎?只怕比天上掉下石頭砸中腳的機會還少吧?&rdo;
刑躍文聽得滿身冷汗,不敢則聲。
可淺媚卻驟地眼窩一暖,差點掉下淚來,忙低了頭將鼻尖湧上的酸意逼回去。
淺媚。
她沒聽錯,他不是沒有認出她,不是沒有看到她一身狼狽。
他依然和在宮中一樣喚她,淺媚。
可她和刑躍文一樣,看不出他在想什麼,又想做什麼。
這時,唐天霄緩緩站起身來,慢慢踱到她跟前,將那份口供遞給她,問道:&ldo;淺媚,這些,全是你自己親口說出來的?&rdo;
可淺媚伸手去遞,受傷的五指卻抖動著拿捏不住,立時把那幾張紙飄落到地上,立刻被她身下的那處汙水浸透了,眼看連字跡都快模樣。
若再追究起來,當堂毀去口供,不曉得又是怎樣的罪過。
急急伸出手,努力要控制住青紫腫大的手指去撿起口供時,唐天霄忽然伸腳,一腳踩住她受傷的五指,慢慢輾動。
&ldo;啊……&rdo;
可淺媚只覺尖銳的劇痛,閃電般直刺心扉,痛得全身都在抽搐。
她慘叫著想縮回手時,本就傷痕累累的五指竟被他死死地踩住,再也抽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