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從中而斷,東西零落。
唐天霄又取出那月白色的荷包,冷沉著嗓音說道:&ldo;這個也不勞你再收著!既然選擇了別人,何必婆婆媽媽,當斷不斷?真斷不了,朕來幫你斷!&rdo;
他扯裂荷包,將那同心髮結取出,微顫的手指摳住那髮結中間,狠狠抽了幾抽。
頓時青絲繚亂,自他發白的指骨間撲撒而下,紛紛揚揚。
可淺媚驚痛地望著那髮絲如遊絲般飄搖於燈光中,無力地歇落到紅絲毯上,忽然叫道:&ldo;唐天霄,你不能這般對我!&rdo;
唐天霄冷冷瞥她一眼,徐步走向門外。
可淺媚心裡翻湧得難受,嗓子眼有一陣陣的血腥氣往上冒著,卻強行嚥下,高聲向那冷寂的背影喊道:&ldo;五年前,救我的不是李太后,養我長大的也不是李太后,是信王!我欠了他的情,欠得……太多!&rdo;
唐天霄已走至門口,聞言轉過頭來,寒聲道:&ldo;這便是你一離宮便投入另一個男人懷裡尋。歡作。樂的原因?&rdo;
他踏出門檻,像對可淺媚說,又像對自己說道:&ldo;既然做了,既然決定了,就別再後悔!&rdo;
他反手去再上門,臨行卻忍不住又向那負心的女子望了一眼。
她張嘴還欲分辯什麼,卻身體一晃,人已仆倒在床邊,&ldo;噗&rdo;地吐出一大口鮮血。
門扇被迅速帶上,他的心頭卻驀地收縮,給剋制住的悶悶的微疼彷彿頃刻間被人拉扯開來,劇烈地裂痛著。
他踉蹌著向前行了兩步,神思卻是恍惚。
來來回回,俱是她絕望地仆倒在床邊,吐出大口鮮血。
靳七在外早已等得不安,見狀忙上前扶住。
唐天霄定定神,看了一眼那關上的門扇,低聲道:&ldo;封鎖宮門,派高手守著,不許她出門一步!但一概飲食用度不許缺了,如今病著……去給她傳太醫罷!&rdo;
靳七連聲應著,忙示意香兒等人去預備。
而唐天霄已經撐著額,大踏步地走出宮去。
卻是臉色發白,步履不穩。
剿滅信王餘黨雖是順利,但唐天霄的日子並不好過。
即便他自己一萬個不肯承認,也不得不承認可淺媚的背叛的確給了他莫大的打擊。
他居然也在乾元殿病了,每日請太醫開著藥方調理。
依舊是和上回一樣的目眩頭疼的症狀,太醫開來的藥,俱是開胸順氣、解鬱散結的。
宣太后召來太醫細問時,卻說是受驚著氣所致,雖說年輕健壯暫不妨事,但若老是發作,可能會轉作慢性風疾,到時便難以斷根了。
宣太后雖沒說什麼,只讓太醫好好調理,一轉頭卻令人去了怡清宮,從床上拖起了可淺媚,拉到院子裡,在大日頭底下跪在碎瓷片上,從早到晚,不許給一口水喝。
眾人皆知唐天霄病著,也不敢說。
到第四日傍晚,唐天霄已恢復過來,獨自立在窗前向外看著,恍恍惚惚,只覺廊簷間會有個清麗的影子如貓兒般躡足過來,歡喜笑著撲到懷中。
可他定一定神,那雕樑畫柱間,卻只有瀝金的龍鳳昂首揚足威凜赫赫的模樣。
再怎麼著華麗逼真,依然是死物而已。
不會說,不會動,不會逗他開心,也不會讓他傷心。
他閉著眼,緊緊捏著拳,努力把那個影子驅出腦海。
靳七走過去,遞過一缽酸梅湯,道:&ldo;皇上,喝些酸梅湯,開開胃吧!&rdo;
唐天霄接過,卻是滿滿一大缽的酸梅湯。他便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