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舊事重提,秦昭昭警惕地看他一眼,那一眼戒備森嚴,她擔心他又要玩什麼花樣。
“你放心,我沒別的意思,我可不敢再招惹你。這不買菸正好沒錢嘛,早上出門明明揣了十塊錢的也不知半路上掉哪了?你好歹也用我的電影票賺過錢,現在替我付包煙錢總可以吧?”
他既然無心生事,秦昭昭也就膽壯三分,就事論事地跟他講道理:“我為什麼要替你付煙錢?那是你不要了的電影票,我撿來看或是退票賣錢都跟你沒關係,我根本就不欠你的。”
“好好好,你不欠我的,那你借我八塊錢行不行?我明天就還你。”說完也不待她答覆,他就抄起那包香菸轉身就跑。“老闆,煙錢她一起付啊。”
秦昭昭還來不及叫住他,他已經一溜煙跑掉了。無可奈何,她只好把手裡那張十塊錢的鈔票給店老闆。這十塊錢原本是她買完作業簿後準備買飯票的。
林森得了那包煙,一進教室就叫上哥們幾個躲去走廊盡頭吞雲吐霧。他很大方,每次買了香菸來都會實施共產主義。他依然學不會從鼻孔裡噴煙,不由發了狠,吸完一支又叼上一支:“我就不信我學不會。”
上課時間快到了,那幾個男生都吸完煙陸續進了教室。林森指間的香菸還有大半,他決定多“練吸”幾口再進去。結果,十分倒黴地被政教處主任逮了個正著。
學生被抓到在校內吸菸是件要嚴辦的事。幸好那包香菸不在林森身上,已經被崔遠志帶回了教室。主任把他揪到政教處嚴厲盤問,問香菸哪來的?是不是自己買的?他抵死不認,否則就是罪加一等。
“不是你買的,那是誰給你的?”主任的語氣帶有明顯的誘導性,他打算順藤摸瓜揪出幾個不守校規的壞學生殺一儆百。
林森裝痴扮傻:“沒誰給我,我在地上撿的。”
主任怎麼可能被他輕易糊弄過去,臉一板:“香菸是撿的?那你又是怎麼點著它的?”
香菸打火機這類息息相關的東西在實驗中學一律被視作違禁品,學生不允許私下攜帶。
林森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我……我撿的時候它就是點著的。”
好比在國民黨獄卒嚴刑拷打下也毫不變節的□員,林森咬死了就是這幾句話。假得不能再假,卻被他說得跟真的似的。氣得主任猛拍桌子:“好,我算你說的是實話。現在馬上把你父母叫來,我得讓他們知道他們的兒子是怎樣在學校滿地撿菸頭抽的。”
林森的爸爸又一次被召來學校。他在政教處呆了大半天,出來後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怒衝衝地宣佈即日起凍結兒子的零用錢一個月,以示懲戒。
“我看你沒錢還怎麼買菸抽。”
林森這下慘了,手裡沒錢真是萬事不便,不但不能再買菸抽,課餘時連喝可樂吃燒烤打遊戲機等也統統進行不了。雖然頗有幾個哥們願意替他出錢,但他很要面子,總花人家的錢他不好意思,不得不咬緊牙關準備捱過這為時一個月的“貧賤”生活。
秦昭昭不知道林森被他爸爸禁了零用錢一個月,她還一直眼巴巴地等他還錢呢。當時說了第二天就還的,可是等了好幾天還沒動靜,她沉不住氣了。八塊錢在他只是一包香菸,在她可不是小數目,一個月的飯票錢呢。所以,縱然十分難為情,她還是紅著臉去找他“討債”:“林森,你那天……借我八塊錢……還沒還我呢。”
一提到錢林森就頭大,他唉聲嘆氣:“不是我不還你,是我現在沒錢還你,過段時間再說吧。”
“啊,要過多久呀?”
“一個月吧,一個月後我就還你。”
一個月這麼久?秦昭昭還等著錢買飯票呢,等上一個月餓都餓死了。林森又不是家裡沒錢的窮學生,還個八塊錢有必要拖上一個月嗎?她懷疑他又是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