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染的架子。用她的話來說“男人都是賤的,得不到的往往才是好的”。有幾個客人因此一直對她挺迷戀。而她充分考慮斟酌後,也擇其一二在離開會所後還和他們保持著類似朋友般的來往。時不時地通通電話發發簡訊,有時也在一起吃吃飯什麼的。
“我這是在學常可欣呢。會接受那些男人的邀請一起吃飯唱歌看電影等等,卻只限於朋友的關係,不會讓他們佔到什麼實質性的便宜。”
謝婭也學得這麼滑不留手,秦昭昭真是意想不到。她原本是個直性子,心裡想什麼口裡說什麼的。但現在……或許社會這所大學教了她太多太多。
盛夏8月,上海熱得像個火爐。太陽不知疲倦地燃燒著,讓城市的炎熱一直居高不下。
喬穆怕外婆吃不消這種高溫天氣,把她房裡的空調全天候開著。可是有天因為電路維修,這一帶居民區停了一天電。外婆習慣了冷氣房乍一停電特別難以適應,下午秦昭昭喂外婆喝解暑的綠豆湯,她吃下去不久就全吐出來了,吐得滿床都是,嘴裡一直含糊地呻吟著。
秦昭昭有些緊張,打電話給喬穆卻打不通,他上課時都關要機。要不要打120?她遲疑了一下,聽說120急救車出動一次至少要收費一兩百塊錢。她不想浪費喬穆的錢,看看外婆的情況好像不是太嚴重,決定還是自己揹著外婆下去打計程車去醫院好了。頂多十幾二十塊。
外婆癱在床上經年,一直被當成嬰兒般照顧,吃喝拉撒都不費力氣,所以體重只增不減。秦昭昭背起她時感覺背上像壓了一座山,沒走兩步,額頭上的汗就下來了。很吃力、很吃力地,她把外婆背到了樓下的馬路旁,想攔一輛計程車去醫院。可是來來往往的計程車卻沒有一輛停住,反而還加快速度從她身邊駛過去了。畢竟非典還未完全偃旗息鼓,司機們都不願意載病人,生怕一個不好自己招上瘟神了。她揹著外婆站在烈日炎炎下攔了半天車,漸漸氣力不支,汗如雨下,雙腿開始打顫。
這時,終於有一輛車在她身邊停住。不是計程車,是一輛看起來很高階的小車。司機位上跳出一個年輕男人,依稀有幾分面熟。他過來一抬手就把外婆從她背上接過去:“秦昭昭,這是誰病了?是不是要去醫院?上車我送你們。”
秦昭昭都不知道這個天上掉下來的救星是何許人也?她認識的人中還沒有一個是開得起小車的。但管他是誰呢,這一刻她是有車就上。扶著外婆一起坐在後座上,她滿口道謝:“謝謝你啊!真是太謝謝你了!”
“沒什麼,小事一樁。這位阿婆是你什麼人啊?”
“她是我同學的外婆,我幫忙照顧。對了,請問你是……”秦昭昭只覺得這年輕男人有幾分面善,卻怎麼都想不起來哪裡見過。
“你不記得我了?我是方清穎的表哥孫良材。”
秦昭昭恍然大悟,原來他是孫良材。方清穎生日宴會那晚他送她們回家,她都沒怎麼正眼看他,所以根本都記不清他的模樣了。就算是多看了幾眼估計也記不住,他的長相實在太過平凡,沒有任何特徵,很難讓人印象深刻地記住。
“是你呀……真是不好意思。”
秦昭昭覺得很尷尬。孫良材還記得並主動施以援手,她卻不認識他,這是尷尬之一;而她曾經拒絕了方清穎介紹表哥給她,現在與他狹路相逢,不能不尷尬,是尷尬之二。
孫良材也笑得有些尷尬,自嘲道:“我這麼普通的一個人,你不記得也很正常。”
秦昭昭更尷尬了,卻又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她能說什麼?她確實是不記得這麼普通的一個人,如果用一些虛假的話語來做圓滑的解釋,她會覺得更對不住這個主動送她們去醫院的熱心人。距方清穎的“介紹”已經過去大半年了,他什麼也不圖她了,卻還是願意幫她。
孫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