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辛苦。
國慶長假後,謝婭容光煥發地回到宿舍,戀愛中的女孩就是顯得格外漂亮。秦昭昭半真半假地抱怨了她幾句“重色輕友”之類的話,她只是笑:“你就抓緊時間罵我吧,等我搬走了你可就罵不著了。”
謝婭是回宿舍收拾東西的,她準備搬去和歐陽浩一起住了。秦昭昭不難猜出七天未歸的她一定是和歐陽浩的關係有了實質性的突破。
“你們……那個了?”
這個問題其實根本不必問,但秦昭昭還是忍不住問了。謝婭臉頰暈紅地點點頭,並悄聲說:“那個……真的很美好。”
謝婭沒有詳細告訴秦昭昭“那個”究竟怎麼個美好法。她只說當初在會所兼職時她之所以堅持不陪客人出臺,就是想把自己的第一次留給自己喜歡的人。而不是由那些面板鬆弛眼角打褶的大叔在她最美最好的青春一頁上打上烙印。現在她和歐陽浩一起完成了這重要一頁的書寫,她的滿足和快樂洋溢在眼角眉梢。讓秦昭昭無端端地生出滿懷悵惘……
謝婭搬走了;方清穎早就不住宿舍了;常可欣忙徵婚忙翻了天,幾乎每天都要和不同的徵婚物件見面,也鮮少來宿舍露面;章紅梅和徐瑛兩個也一起租房住到校外去了,說是考研複習更安靜。原本住著六個人的宿舍,如今只剩下秦昭昭孤家寡人一個,怪寂寞冷清的。
深秋時節,露愈重,霜愈濃,冬天一步步走近了。
立冬那天,秦昭昭得知了喬穆的姐姐喬葉去世的訊息。那天是週末,她像往常一樣打電話回家跟父母說說話,結果她媽媽告訴了她這個噩耗。她說喬葉前幾天就因為病情加重住了院。拖到今天實在不行了,上午十點多鐘時間咽的氣。當時圓圓還在學校上課,她爸趕緊打發人去接她來見她媽最後一面。可憐的孩子哭得死去活來。
“聽說喬葉臨死前求方正平以後不要再娶,她不希望圓圓有後媽,怕孩子會受委屈。可是方正平還不到四十,還有大半輩子要活呢,怎麼可能不另娶一位呢?我想這事他恐怕很難做到。”
的確很難,三四十歲的男人沒個老婆則家不成家,方正平的喪妻之痛早晚會過去,日後若能遇上合心意的女人再娶一個也不為過。圓圓的命運,就全在這個後媽好或不好了。話又說回來,即使是好又怎樣?穆蘭當年也不算是個惡毒的後媽,但喬葉就是怨恨她,覺得她和她的兒子搶走了她父親對她的愛。後母也難當啊!
喬葉的死雖然是早能預料到的事,但死訊真的傳來,秦昭昭還是難以抑制的震動和難過。雖然她與喬葉並不熟悉,更無私交,但不知為什麼就是覺得難過。尤其是想到可憐的圓圓時,那種難過加倍滋生。因為圓圓讓她想起了當年同樣遭受喪母打擊的喬穆……
用顫抖的手指,她給喬穆發了一則簡訊,簡潔的七個字:喬葉今天去世了。
看完簡訊,把手機塞回褲袋時,喬穆的手有些微微顫抖。
喬葉去世了——這個他曾經十分仇視與憎恨的異母姐姐終於死了,他就算不感到解氣或高興,起碼也該無動於衷吧?可是為什麼,那條簡訊落入他眼中時,心會驀地一震,雙手會不由自主地顫抖?
喬穆不承認自己是因為難過。他怎麼會難過呢?喬葉與他雖然名為姐弟,但根本沒有姐弟的情分。父親在世時,他們的關係就很淡漠。父親一死,更是撕破臉皮翻目為仇。他對這個姐姐沒有愛,所以她的死不會讓他難過,他只是——心陡然間覺得很亂。
喬葉死了,她這麼快就死了。爸爸死了,媽媽死了,現在連這個他已經發誓不認的異母姐姐也死了。喬家曾經的一家四口先後死去三個,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個人——喬家只剩他一個人了,這個認知讓喬穆感到一神徹骨的悲哀與傷感。
這天晚上,喬穆坐在琴前反覆彈奏著貝多芬的《命運